郭老娘在南湾庄住的开心,回程的事情抛脑后了。郭老爹衣食自有儿子孙子照看着,她老人家才不担心呢。
再说,郭老爹那身子骨,头几年帮着郭大舅搞养殖,响当当一条硬汉,挑的比郭大舅都重。
郭大舅不敢雇佣这样不要命地员工,给了足足的退休金,把人辞了。郁闷的郭老爹大半年没和大儿子搭腔。
这两年郭老爹又找着新工作了,给郭二舅家打工。杀鱼,烫虾,晒海货,郭二舅和二舅妈忙得很,郭老爹这个小工的到来,可是帮了大忙了。
重新找到了自我价值的郭老爹几乎常驻在郭二舅家,郭老娘说自己十天半月才能洗到一回老头子的衣服。
所以郭老娘的老年生活,过的悠哉悠哉,兜里有钱,身板硬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那是分分秒的事儿。
李俏给郭老娘梳好圆髻子,还抹了点桂花油在外婆花白的头发上,看着倍儿精神的外婆,又自夸上了:“外婆,我这手艺简直了,您这硬生生的年轻了起码五岁呢。”
“我呸!还硬生生了,你娘咋就生了你这张巧嘴啊?”郭老娘被外甥女整的,自己笑歪了嘴。
“外婆,你看我给你摘了大红花,可好看了。就和……”
李俏上前夺过森森手里的花,道:“我给外婆戴上。”
事后,李俏警告森森:“”傻弟弟,你要是敢说出口你那下半句,外婆绝不会戴你的大红花。”和戏文里的媒婆一模一样,还要不要再点个大痦子?!
森森觉得老姐好聪明。就是老姐,没看错。
自从兰子姐变成了姐,李俏已经不当大姐大很久了。她现在是老姐,资格最老的姐。
老姐李俏从老宅回来,篮子里装了只肉嘟嘟的小黑狗,这是她帮修竹养的。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修竹她娘金氏在窑里烧饭久了,抠门劲跟公公下巴肉如出一撤。
修竹私下觉得,她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赶超爷爷了。
这好不容易搞到的狼狗幼崽,她娘他爷爷都坚决不让养,说狗狗吃的和人一样多费粮!
兄妹三人哭的稀里哗啦,还是不能撼动抠门娘的半分抠门心。
修竹求英妹给郭氏求情,暂养几日,等说通了他娘就抱回老宅。
李俏家一直没有养狗,因为李木小时候被狗追着跑,吓着了,所以郭氏就没有养狗的热情。
小狗对于熊孩子,那是最好的玩伴。
森森和双胞胎为小狗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李俏炒了猪油饭给小狗吃,李林给小狗起了名字,李木抱着小狗拜了屋檐,郭氏扶额。
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的小肉球,躺在柳条篮子里,好奇的看着李林。
这厮给小狗起名:钱多多。
艾玛啊,太明目张胆了吧!李俏对二弟的感官又往君子方向递进了一层,取之有道。
钱多多开始了在李家的新生活,追追鸡撵撵鸭子,还敢挑衅大白鹅。被啄了无数次,才学会了讨好强敌。
李俏带着森森和双胞胎,非常享受鸡飞狗跳的童年,势将上辈子的一并补回来。
太婆现在是村西的流动人口,每天必定要来巡视工作,风雨无阻。
帮着郭氏喂兔子,捡鸡蛋,给英妹兰子说个老话,快中午边,捧一个郭氏孝敬的大海碗,回祖宅给太公烧午饭。
第二天又来还碗,又继续用碗,反复反复反复。
随着天越来越热,郭氏就把太公的饭也做了,省的太婆烧,锅里盛出来就扣上碗保温,端回去不凉不烫刚好能吃。
今天郭氏烧的面疙瘩,李木好这口,那就是说太公一碗绝对不够饱,他俩口味一致。
李俏帮太婆提小篮子,太婆提着大篮子,一道回祖宅。
路过村子中间碾麦场,远远就看见刘家五叔婆,外号花外壳的邋遢老太婆,在拿兴高采烈地说着,毫无顾忌的贬低兰子以及郭氏。
“我跟你们讲啊,这家生媳妇可是说了,兰子那死鬼娘就是个窑姐儿,兰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这家生娘不知道给那死贱人守的什么好,灌了多少迷魂汤,死活都不肯给兰子的庚帖,生生把这到手的富贵给弄没了。”
花麦壳说得太投入,没有看到太婆和李俏也在人群中站着。
“这兰子就是个命硬的,克母克弟不说,你们想啊,那么大的水都淹不死她,这才多久啊,就把家生娘给克死了。家生两口子都怕了,兰子这命啊太硬,她得克完全家才消停呢,金桂怕的都不敢家住,才回娘家住下不回的。”
李俏和太婆强压怒火,听她还能怎么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