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麦壳脑子转的挺快,接着儿媳妇的腔就哭上了:“扑上来就打啊,打的狠哦,我这哪儿哪儿都疼哦,里正,你给评评理哦,这老李家是要打死人哟……”
里正被点名了,皱眉道:“你伤哪儿了?莫要哭天抹泪的,先把正事说清楚。”
“正事就是老李家不是个东西啊,老的小的欺负我老婆子,哎呦,我不活了哦……哎呦,没天理哟……”花麦壳一声带动三哭腔,李俏眼睁睁看着她用脚怂了侄女几下。
小花麦壳接到提示,有样学样,一字不错:“李家不是个东西啊,老的小的欺负我老婆子,哎呦,我不活了哦……哎呦,没天理哟……”
李太婆不好把那嘲笑直接表现出来,这会儿她老人家虚弱着呢,摸着早就咕咕叫的肚子,使劲揉开笑抽筋的肠胃。
这婆媳俩上辈子就是组合好的吧?!刘老蔫的爹娘怎么得罪了月老,把这双蠢货配给了子孙,起码祸害三代。
李俏家三餐时间固定,今天到时间没吃,加上剧烈运动消耗了大量体能,肚子饿两眼昏花了。
“二婶,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完事儿?”李俏拉拉金氏的衣摆,低声求助。
要说家里,她娘这一辈人,也就金氏能豁得出去和花麦壳打个几百回合,毕竟娘家家学渊源。
太婆虽然勇猛,奈何年龄大了,体力跟不上,后续耐力不行。今天也是虽胜犹输,靠的是面疙瘩的功劳。
金氏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插嘴,她抬头看了一圈,道:“晕过去。”
李俏想这水磨工夫太长,她爷爷出面就行了,二婶的计策能救她于水火,绝对要配合。
微微朝金氏点头,然后悄悄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向她娘怀里歪了过去。
郭氏一直站在女儿身后,注意力集中在公公那边的对话,看见女儿弟妹的小动作。
女儿整个人人坠过来,把她吓的尖叫:“宝宝囡,你咋了?别吓娘啊。宝宝囡……”这最真实的反应,最能引起共鸣。
李俏里侧的手轻轻抓了郭氏两把,郭氏顿了顿,哭声更大了:“儿啊,你都被打晕了,叫娘都剜了心了。花麦壳你咋这么狠呢,老的,小的,就这么下死手。你嘴贱,心狠,你就不怕遭报应啊。”郭氏紧搂着李俏,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撕了花麦壳的心都有
好吧,李俏到此知晓,她娘郭氏的演技,最少都是大师级别的。
干掉两大碗面条,李俏终于放下了筷子。太婆还在奋斗中,今天受伤,吞咽功能变得不强大了。
太公对此事给予高度的肯定,积极的赞赏,夸太婆:“身手不减当年且后继有人。”
太婆坦然受之,道:“这事儿和那齐金桂脱不了干系,也是花麦壳蠢,被个齐金桂当枪使了。”
李母自从刘奶奶过世,对刘家生两口子的厌恶与日俱增,这会儿齐金桂还把李忠也给算计进去了,她不能忍,这事不能罢休。
李母道:“爹,娘,我们得去趟蒋里庄。齐金桂这天打雷劈的,必须给她一次性解决了,不然指不定哪天又蹦跶出来出来恶心人。”
“蒋里庄里正是齐金桂的亲叔叔,姓蒋的村子由姓齐的做头头。可见其叔的为人处事颇有手段。”蒋太公深思。
“他大儿子在县衙当捕快,就在成才他舅手下呢。”李母从女儿那知道些蒋里庄的情况,道:“齐金桂做闺女时就行为不端,和多少个汉子都是有首尾的。碍着她叔家的地位,村里人敢怒不敢言。听梅子说,仗着她爹宠她,齐金桂把三个嫂子都得罪狠了。”
李太公道:“梅子还说啥了?”他要知道齐金桂在蒋里庄的根基。
“她娘家以前没分家呢,这不去年水灾房子塌了,她爹娘准备给三儿子分家单过,他们老两口跟着大儿子过。结果她倒好,非说分家女儿也得分一份,三个嫂子不答应,她就哀挨家去上吊。逼着她兄嫂没法子,都搬走另外买地基呢。”李母道。
“这么厉害。”金氏大吃一惊,这齐金桂,连自家大姐都得甘拜下风啊。
“还有呢,”李母索性说完,“她爹娘刚刚新起的三间屋子,她住正房,厢房她家孩子住,她爹娘窝在耳房里头。蒋里庄都传遍了,她叔觉得丢人,限她中秋前搬回南湾庄。”
“怪不得还能寻到花麦壳,这是娘家呆不下去了,准备回南湾庄呢。”李俏大悟,“她先散播谣言,讲我娘和兰子姐的坏话,其实就是为她自己所作所为找个借口开脱呢,不然她回村了可不得罩着笋壳脸。”太不要脸了,这齐金桂刘家生。
李太公道:“蒋里庄不必去了,那边也恨不得她早点走。咱们去了,反而不美,这安静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我那刘三哥,咋就养这么个窝囊的儿子呢?举凡家生强起来那么一点点,这家何至于到哪都待不下去?!
晚上李忠回来就去了老宅,下巴肉已经取得谈判的终极胜利。
鉴于刘老蔫家的经济,刘族长说情,只赔太婆李俏八百文医药费,不过花麦壳得给兰子,郭氏斟茶认错,并张贴认错书在村公所,碾麦场,学堂等人员密集地。
至于齐金桂,刘家生,自有刘氏族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