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手脚麻利的摆好了祭品,静飒帮着点起白蜡烛,道:“三支清香,几样酒菜,薄祭亲家伯父。”
钟母的红蜡烛,许家的白蜡烛。钟家的三炷香,许家的三炷香,都在香炉里袅绕。
“你要办喜事,我偏偏来给你祭死人。”李林的鬼点子一出,李俏就知道效果绝伦。
看看钟母红白相间的脸,瞧瞧钟以平怒气腾腾的样,再看看秋红要撕烂的正红颜色手帕子,静飒和桂枝心底这个舒畅啊,心情太美了。
钟家的族里老人,赞不绝口的夸着静茹懂事,许家有心。这亲生儿子都给忽略忘记的事情,被嫌弃至极的儿媳妇娘家倒是礼数周全,不忘旧交之情。
钟以平太郁闷了。本来是他纳妾的酒席,竟被这个碍事妇人搞成了亡父祭诞,他有苦说不出,有火不能发。
总不能众目睽睽下,说自己忘的一干二净,毫无预备吧,大楚朝的孝义也是在考核范围之内,容不得半点儿污淖。
硬着头皮接下话茬,钟以平装作流畅的语速,解释道:“我和娘就是怕舅弟年纪小,不懂礼数,才不告诉你们这事的。”
钟母不耐烦了,丈夫和她并不对盘,死了多少年,她也不想记清楚。谁知道这死鬼死了都不知道帮她,还叫许家钻了这个空子,借此凌辱了自己母子一番。
这个丑既然已经出了,那么许家今天的亏也得让她们吞下去。她决定强迫了。
“今日老头子十五周年祭日是个大日子,我家邀请各位来喝个满祭酒。也借此机会通知各位,我们家今日纳二房,以延绵子孙。此为家中大喜。”钟母一股脑儿都说光了,脸砸地上不要了,“还不快坐好喝茶。”
“姐姐,请喝茶!”秋红一身银红宽袍子,背后看,只道她是丰腴女子,屁股大,腰背宽。
只是将满三个月的身孕,在李俏这类生产过几个的八卦妇女眼里,再刷新漆,也是老黄瓜了,根本瞒不住。
“我父母只生我姐弟二人,秋红表妹莫要喊错了。”静茹冷冷的回绝道。
“许静茹,你做什么?!当心你的休书。”钟以平轻击桌子,警告静茹要听话。
静茹平静的与钟以平对视,语气平和地问道:“相公要给我休书么?我只问相公一件事,相公若是从实答我,我必依从相公心中所想。”
钟以平问:“什么事情?”
“相公今日大摆宴席纳妾,秋红表妹是今日以清白黄花闺女身子进钟家门的,还是你二人早就勾搭成奸,珠胎暗结?继而要以风寒过人为借口,把我扔在文山胡同不闻不问,连年都不给我回家过?!”静茹说到心酸处,不由地声带哭腔,眼含热泪。
“你休要血口喷人,满嘴胡沁。你们许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么?”钟母看儿子被问的哑口无言,她心疼之余,怪起了许家的家教,骂道:“你不敬夫婿,忤逆婆婆,可真是给你举人爷爷长脸。”
静飒此时已经忍无可忍,李俏桂枝两人几乎压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