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俏帮着许母在里间包红包,一个个沉甸甸的,好实诚。“许大娘,给我三个,我给林子三个人都沾沾喜气。”李俏的封建迷信思想,非常顽固的霸占着她的头脑。
“有,都有。”许母乐的见牙不见眼,“伯娘待会儿给包大大的。”
静茹陪着李俏笑,这么喜庆的时刻,合该出点钱讨个吉利欢喜的。
乡试第九名,江南道的第九名,非常优秀的人才能得此名次了,静飒的学问,至少是无疑的。
许家厅上,许老举人送走了喜客,独坐椅子翻看捷报。茶水换过几次了,还是不能平息内心的激动,他不知道是否能对着那帮人说一声:我的子孙,强你们百倍!
记忆里的痛楚,已经多年不曾去碰触。乐意的回避下,孙子孙女对自己的身份地位,茫然无知。老婆子临终交代静飒的东西,被他收回来藏好了,等到孩子金榜题名那一天,再说给他听这些恩恩怨怨吧。
“静茹,备香案!”许老举人要告慰妻子,告之儿子:咱们家的孩子,大的找到了好归宿,小的迈开了成功路上第一步,不枉你们当年生死挣扎所受的苦难。
“可惜了霖哥儿之才,远在我之上,若非早产身子受损,会试及第也是不难的。再看眼前的阿木,这翁婿二人倒是同命相连。”许老举人自思自话,夜来失眠。
不同与许静飒少年中举的风光无限,一同进场的钟以平再一次落榜了,他的之交挚友梅亮程却榜上有名,这令他心内产生怀疑。
他花了多少钱多少心思,才打进梅亮程的神秘圈子。梅亮程的身份,他是敬畏的:学政大人的成龙快婿。
所以当梅亮程暗示他花钱买所谓的内部资料时,久考不中的秀才公,毫不犹豫地回家拿钱了。
梅亮程还暗示他有机会认识阅卷的官员,明码实价五百两必然会在一众学子中,对自己青眼有加。这钱他也咬牙交了。
推杯换盏后,那大人承诺必在今年,提携钟秀才一片进学上进之心,让他回家准备好赏银给喜客。
钟以平大喜,更加谦卑。那大人见之欣喜,再不吝指点与他:今年主考官喜欢富贵文章,爱那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华丽词藻,“怎么华丽怎么来。”
这一来,信心满满的钟以平开始了有针对性地考前突击,解决了一切烦心事,专心主攻富丽文。
他出钱求梅亮程带着他一起用功,以求万一的机会,能在学政大人那里博个脸熟,名字有映像。
他两一起用的资料,一起押题解文,说实话,梅兄基础比他好,可他遣词造句可比梅兄顺手多了。不然,梅兄大他五六岁,还有这么硬的后台,咋就屡试不第呢。
钟以平很自信,他绝对可以今科题名,甚至私心里暗自期待名次超过梅亮程。
今年他是运气极高的,内宅里走了许静茹,秋红表妹和母亲相处愉快,如今已四个月的儿子白胖粉嫩,他偶尔抱了都手酸。
秋红打理家事,老娘照管儿子,他只等着秋围中举,而后扬眉吐气的去羞辱侥幸中了秀才的许静飒许静茹姐弟,如果运气好,那过了气的老举人也要顺带捎上,看看你们乡下土包子厉害还是我这今科新出炉的举人老爷厉害。
钟以平美好的憧憬,被红榜上许静飒三字,恶棍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