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且看他这么爱惜羽毛的人,敢不敢把自己最肮脏的一面,公之于众!
钟以平也安心等着,这位学政大人的爱女没有进屋和梅亮程商讨主意,他就有信心能一举撕下梅亮程的真是小人面具。
小银是谁,钟以平知道。小银是干什么的,钟以平不知。一致对外的时候,小银就是最好的那条咬人的狗,见骨撕肉,痛彻心扉。
梅亮程一身清爽干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汪瑶华与他并肩同行,算的是贤伉俪共携手,眼角都不把钟以平瞟一下。
钟以平一脚跨出,拦住了梅亮程,道:“你收我五百两纹银的事情,当大伙的面,说一说清楚。”
“钟秀才,请恕奴婢逾越。借一步说话。”汪瑶华唤了小银这个奴婢来解决,小银道:“满州府都知道您家之前贫寒,都是靠前头大奶奶的嫁妆,您才能继续在府学求读。前几年您赴考的考本也是前头大奶奶的嫁妆银子,这可是您亲口告诉我家老爷的哦。”
小银一介奴,仆,钟以平完全不放在眼里,道:“这和梅亮程收我五百两银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小银道:“你家少奶奶是春上跟你和离的吧,带走了所有的嫁妆,你家哪里来的五百两银子?!”
“我是之前就给了的。”钟以平记得清楚,给钱是去年此时,落第归来不久。
“怪道满州府都在传你钟秀才母子是贪图前头大奶奶嫁妆丰厚,才娶的人家进门。钱到手了又冤枉人家不能生育,不给看病吃药,活活要逼死发妻呢。原来是真的啊,你真拿了前头大奶奶的嫁妆银子,挥霍的?”小银的圈套,钟以平钻了。
“我岂是这等人。”钟以平不敢承认。
“那么好了啰,你说你给我家老爷五百两纹银,你钱从哪里来的?无缘无故的给我家老爷这么大笔钱,做什么?你什么时候给他的钱,可有人证物证?”
小银步步紧逼。
钟以平垭口无言。他不能说钱的来源,说了就是落实贪恋许静茹的嫁妆。他不能说给钱的缘由,说了头上秀才功名被革,再无科举机会。他给钱的时候,天知地知,梅亮程知,哪来的人证物证。
钟以平连连倒退。
“钟秀才,我还听说您家公子早产呢,在娘胎六个月就早产呢。不过百日的时候,我代表我家奶奶去看了,藕段一般的胳膊腿,长得得有十几斤了吧。我也是生养了两个的人了,像你家公子这般,早产儿养的这么壮实,还是第一回见到呢,可稀罕了。”小银的心思,比至汪瑶华还要深。
你钟秀才还敢不敢提这茬了?你那前头大奶奶娘家没有告你私德不修,不代表梅家没兴趣写这一张状纸!
钟以平似乎脖子被人掐住,艰难到窒息。他自以为是无人察觉,可以瞒天过海,没料到梅家就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就在这满院子宾客杯光酬应中,连打带削灭了自己。
梅亮程都不用开口说一个字,看都不需看一眼自己,就解决了自己。
人比人,气死人,钟以平万种感慨,一腔愤怒,都赋予杯盏中。
是的,钟以平留下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