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一时间莺声燕语,争宠吃醋,吵的我脑袋疼,烦透了!
出去花园里透口气,却不想把把我那蓉姐儿母女给救下了。
男人啊,邪火上来了,管你是什么身份,身处何地。蓉姐儿她姨娘一个扫院子的三等丫鬟,腊月寒冬,就在书房外头的亭子里,怀上了蓉姐儿。
我算算日子,还是风寒卧病的日子。确认再三,知道她是被强无奈,事后还不敢吭声。就这样偷偷把方姨娘藏在了我院子里的小厨房,勒令她一步不许踏出。
这倒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都要落地了,我才给她开脸过明路。
侯夫人恭喜完之后,就想在三五天的时间里下手,我是求之不得。
她那送来的美人和补品,哼哼,里头补药真的不少,特别是那下的蚕锐纸,陪着温酒调下,补的我大房再无男丁,再无婴孩出生。
这些都是舅母娘和我亲自查出来的,铁证如山,我那时就盼望她下手好抓个现行。
我也不是故意要设计害她,实在是膝下无子,大房地位不牢。这蓉姐儿她姨娘,还安安稳稳的在我自己房里睡着午觉,方姨娘院子里难产的场面早惊动了整个侯府。
侯爷正巧赶上了我大房女儿换儿子的一幕,不容我们开口,侯夫人三言两语就定了罪名,气的侯爷几乎就要把我们大房赶出家门。时间也是正好,就这关键时刻,方姨娘挺个大肚子从我屋里出来,揉着蓬松的睡眼,她睡醒了午觉。
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方姨娘就被侯夫人的尖叫声吓傻。当然,傻掉的还有侯爷,不过他是一家之主,瞬间就明白了我们虽然被陷害,却未必没有参与这场好戏。
利用庄户上怀了龙凤双胎的家生子,来演这出戏,我也背着一个大炸弹,万一有个什么,心理总归要歉疚。
亏的一切顺利,我们不但拿回了管家权,蚕锐纸的事情也捅破在侯爷面前。只是我后悔一点,当初为了老爷春闱不受影响,竟没有让他知晓蚕锐纸真相,他才能在这临海府生下他唯一的“儿子”。
所以蒋金花做了什么,老爷不知道,我一清二楚。
以老爷的为人和才干,专心做作文章学问,一辈子不会有大过错,但是外放为官,我并不赞同,他不是这块材料。
奈何侯爷有这份心,我这做小辈的,为了我珠姐儿和琪姐儿的婚配,我只得求了老父亲给他找来各处师爷,以保证他公事上不会酿成大错,还将家里最稳妥的管家派出,陪他赴任。
说来好笑,这么安排的人事,竟然被一个乡里出来的刁钻刻薄的蒋金花给打烂了。师爷走的走赶的赶,留下的也是我的面子在那撑着。
管家一天一封信,每封都是诉状,看的我坐立不安,在无心在侯府里斗法。如果再任由老爷这么下去,命都要保不住了,还惦记那爵位何用。
说实话,我在蓉姐儿出生之后,就没真心想过要那爵位。既然侯爷对原配嫡子不重视,年过弱冠都不给他婚配,考了功名也不请封世子,身体被下药绝育子嗣也不愿惩罚凶手,毫无疑问,我们夫妻已经早就被亲生父亲排除出继承人之位。
亲生父亲排异了亲生儿子,还是原配长子,俏妹妹,你可想而知老爷活得有多失败。
最初我也埋怨过侯爷无情,但是夫妻久了,老爷他……哎,要是换成我选继承人,我也不会考虑他!
我非得在侯府里闹腾,争这争那的,无非就是有口气堵着,不爽了。
分家单过是我的目标,但是现在不行,得等几个闺女都有了好人家,蓉姐儿招了女婿生了娃,我才能搞这事。
我长房子嗣受损,你再不拿银子家产出来买这个爵位,那就等着我去敲鼓喊冤,谁也别想好过。
龌龊,肮脏,无情,这就是大宅门的亲情,我厌倦了这种生活,却又逃不开。
家里还有四个姐儿,蓉姐儿才十二,我定了她在家里撑门户,按着男孩的要求教养她。另外三个比肩大,我这都备齐了嫁妆,今年底,明年初,明年底,都得出嫁了。
公中的嫁妆,都要按嫡女的给我送到长房来,不管谁的私房钱,我膝下三个庶女,被你们害得没有了兄弟撑腰,再如何也不能短了她们的嫁妆,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我生的自然分走我的嫁妆,不是我生的我一样疼,我亲婆婆留给我们老爷的资产,吃了给我吐出来,吞了给我倒出来,六个人分七份,我留一份给长孙娶媳妇。
再有这几年家里的出息,我也不准备留着,体体面面三姐妹出门子的时候,一台全身镜一路照妖魔鬼怪,我就想让亲家都知道,我程晓蕾的闺女,嫁妆丰实,几辈子吃喝不尽。
我也不是藏着掖着,俏妹妹,我们老爷在临海府这几年,捅的篓子真不少,我想替他圆过去都难。
我既然要拿捏侯府的把柄,自己家的事情总要先打点好,老爷他只能在我眼皮子下面,离得远了,我不放心。
趁着侯爷还没有退下,我平生第一次求他把我们老爷弄回京尽孝,我们夫妻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放心在外头游荡。
平调进京,礼部闲散官员,有的是时间在家养花莳草,陪陪各位姨娘。他不闹腾不给我拖后腿,我就好腾出手来专心主持侯府中馈。
反正没有立世子,我这做大嫂的也不能老让弟妹婆婆受累,千斤重担还是我一人挑的好。
哪天闹翻了,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官儿,免了就免了,总比手握一府实权,处处漏洞百出死的晚一些吧。”吕夫人说到激动处,一树翠叶,都被她一片片扯完。
李俏跟着扯树叶,跟着吕夫人的爱恨情仇,或慢或快的,揪光了一支树桠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