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二岁的女孩还是想要一张柔软的床以及能够安心睡下的环境。知道终点将至,心底不免雀跃。她猜想在这之后肯定会有更难的事情,且要抓紧时间,及时行乐。
正午的阳光晒在雪屋上昭示着终点,再往前走,吉尔忽然前发出了短促的喷气声,这是发现异样的反应。
“血的味道。”吉尔说:“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塞斯,”肖恩在斗篷下提声说道:“前面的聚居地有些不对劲。”
“怎么?”萨默塞斯拉住缰绳,待肖恩的马并排。
“吉尔说闻到了血味。”
她什么时候擅自给马取了名字?......果然是小孩。
萨默塞斯心想,嘴上道:“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除非再次穿过森林,会花更多时间,而且危险。”
“就是说......”肖恩想了想,“要做好遇上敌人的准备。”
“啊,阿托珀勒的野蛮人。”萨默塞斯担心的并不是两人,而是:“他们比我们早半日到。”
“......”肖恩心下明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对出生在阿托珀勒的她来说战争的确太遥远了。
死亡并非稀松平常,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中、身上、心里都在流淌着雪狼的鲜血。一时温热,一时冰冷,在那个夜晚她用毛巾用力擦弄脸颊,想将比雨水要重的触感擦去,然而没能彻底干净。
要怎么样对人下手?就像对狼一样?肖恩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忍心。
至少在徳玛雪利尔练习剑术时她会击中要害,但从未以了结性命为前提,想来那样的训练心理在战争中是派不上太多用场的。
“做好准备。”萨默塞斯说着先行而去。
肖恩拍了拍吉尔,同它跟上。
现在她站在她现在的敌人——未来的同伴中间——用自己的鼻子也能闻到腥味,不用术也能看清聚居地雪地上的点点红色。
他们蹩脚地在浓重的红色之上铺了更多白色,想尽力掩盖这里发生过战斗的痕迹。
“这里有好多人死去。”吉尔说,在他人听来只是马的喘气声。
百名精英骑士是轻装上阵,没有术减轻重量的话,盔甲只会增加重量,减慢速度,在北方积雪地区更是。
也就是说他们在这里以肉身抵挡住了敌人的攻击,被那东西射进了身体里?肖恩不敢想象。
萨默塞斯面对阿托珀勒的威吓岿然不动,也对肖恩的警告置若罔闻,抬着他高傲的头颅:“阿托珀勒的野蛮人也敢口出狂言!”
那人一言不发,手扭动了杖顶的机关,“咔啦”一声,同伊丽莎白用手杖时一样的声音一时四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