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张然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吾丘寿王道:“子赣兄,不就是一些钱财吗?都是一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连生死都能置之于度外,又何惜这些黄白之物?”
“哎”听到张然的话,吾丘寿王表情微微一滞,旋即苦笑一声,向张然拱手道:“然哥儿,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虽然钱财与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但对于我的家人亲友来说,却是他们赖以生存之基础若是我捐出所有家訾的话,那我的父母妻儿,又该何以为凭?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压上全族的老小的前途性命,去赌一个未知的结果吧?若是赌赢了还好说,但若是输了呢?”
说道这里,吾丘寿王不禁掩面悲叹一声道:“然哥儿,其实不瞒你说,对于我来说,个人的荣辱得失,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若是吾丘子赣真的能够以死而赎自身罪孽,从而抵消陛下对我的失望以及怨愤那我又何惜此身?”
“呃”听到吾丘寿王的解释,张然顿时也明白了其心中的顾虑,同时也发觉自己似乎的想法似乎有点过于想当然了。
因此,张然不禁拱了拱手,略带两分歉意的对吾丘寿王道:“子赣兄,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勿怪不过,以我之见,子赣兄其实也没必要将全族的家产都捐献出来只需将你自家的八九成家訾捐献出来,向陛下表明你的诚意便可!剩下的一两成,留给家中父母妻儿以做嚼用,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总之,捐钱其实并不是目的,钱多钱少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一种向陛下展现你悔过的决心以及坚定不移的立场与忠诚!”
“这个”尽管张然给出的办法听起来很有道理,也能从某种程度上解决吾丘寿王的后顾之忧,但事到临头,吾丘寿王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子赣兄!”见吾丘寿王如此犹豫不决,张然不禁加重了语气,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若还是不能抱定背水一战的决心,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来!那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无论是谁帮你求情,陛下都不会轻易原谅你的,而你这辈子都别想有任何复起之机了!
而若是失去权柄的护佑,子赣兄又如何能在群狼环伺的长安城里保住你的万贯家财呢?到时候,怕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俗语云,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何去何从,子赣兄要尽快做出决断啊!”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吾丘寿王闻言,情不自禁的喃喃重复了一句忽然,吾丘寿王的脸色猛然一变,不禁狠狠地咬了咬牙道:“然哥儿你说的对!若是寻得复起之机,纵使有万贯家财,我们也护佑不住!也罢!与其沦为他人鱼肉,不如舍命一搏!
然哥儿,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今日归家之后,便让家人清点家产旬日之内,必定亲自将一干财物送往少府,并向陛下负荆请罪!”
“旬日居然要这么长时间?”张然闻言,不免有些惊异的望着吾丘寿王道:“子赣兄,冒昧的问一句,你家到底有多少钱,竟然要整整十日的才能清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