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道:“正是如此。”
诸将吓得够呛,一齐谏道:“将军,我军只有万余,而涿县乃是敌军重镇,驻军数倍于我,不只涿县,涿郡诸城皆有重兵,伪帝刘秀就在离涿郡百里之外的高阳,若要增援旦夕即至。凭我军这些人马,贸然冲杀过去,恐怕有倾覆之危,将军,不可逞一时之勇啊!”
陈方虽外表文弱,其实是一名战场上的勇将,每战常亲自陷战冲锋,其部战斗力很强。
他虽然能打,但现在明显敌强我弱,涿郡有刘秀大军十多万,他们,只有三千骑兵,一万步兵。很明显,耿弇希望他以劣势兵力拖住刘秀大军,而不是让他冲过去与敌军死磕。
陈方说道:“我军兵马一万三千,敌军涿郡兵力十倍于我,依你们看,我军沿圣水列阵,据河防守,能够守住多久?”
“敌军若是立即发起强攻的话,或许能守一天?两天?兵力相差这么悬殊,这怎么防呀?”众将都有些泄气,甚至心中暗自嘀咕,是不是大将军拿他们并州兵当作外人,才交给他们这种充满危险的脏活累活。
陈方道:“我军出居庸关以来,两战两胜,士气如虹,敌军已有惧意,我军占据良乡,最紧张的便是涿县。如此大好形势,正该威慑敌军,破其将士之胆,怎么能退缩防守呢?我军若守,守不过一两日,只会露出怯意,让敌军知道我军的虚实。而以攻为守,示敌以强,趁着大胜之威作出进攻的态势,敌军不知虚实,定不敢轻举妄动。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打探清楚,几天时间已经过了,大将军已经在东部破敌了。实在不行,可以退回圣水河东再行防守,这几天时间总是赚的。”
诸将虽感觉他说得有理,但是兵力差距如此之大,不免心中惴惴不安,但是陈方却信心十足,行事果断。他命令步兵扎营,自己亲率三千精骑南下,直奔涿县而去。
主将亲自冲杀在前可以鼓起属下的勇气,激励全军的士气。一个总是冲杀在前的猛将一般来说都有一支勇猛的队伍,陈方就是这样一名将领。
看着将军毫不畏惧地接近敌军重兵把守涿县,将士们也感觉没了畏惧之心,三千骑兵在官道疾驰,其间遇到两小股敌军,都一鼓作气将其冲散歼灭。
直到涉过了垣水,抵近桃水之畔,距离涿县只有十几里,高高的城楼已经能够看见,却仍然没有遇到有规模的大队敌军的阻挡。
将士们在心里暗自嘀咕,不知还要向前进到哪儿,忽然有将令传来,全军折而向西,在树林原野里疾驰,直到看不到涿县的城头,又有命令传来,队伍折而向北,又折向东,向南,竟是远远地绕了个大圈子,又绕回到涿县城下。
陈方的折腾还没到头,在接下来的两天中,他又带着这三千骑兵远离涿县,再远远地兜回来,折腾了几个来回,直到夜幕降临,才在距离涿县二十余里的垣水之圈扎下营寨。
将领们不知道平寇将军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来回折腾。可是涿县城中的建武汉骠骑大将军杜茂已经接到了几个紧急军队,敌骑频繁在涿县周围出没,数量多得吓人,每次都有数千骑,这两天下来,不下一万五千精骑从涿县经过。
杜茂得到了初步结论,恐怕涿县是耿弇的下一个进攻目标。他必须要加固城防,提前作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