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一直守在塌边的羊都映泱,眼见明克敌骤然睁眼,瞬时怔然之后,即刻雀跃出声,朱唇轻颤,赶忙说道:“明明将军,你醒了!”
门外,听到动静的两人,亦赶忙冲至屋内,惊喜失声道:“大人,您终于醒了!”
“你是,羊都小姐?!”
明克敌怔怔,望向四周,声音嘶哑,疑惑问道:“此为何处?”
“回大人!”
邓梁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激动之情压下,躬身一礼,抱拳回道:“此处乃是秦国之地,千亩境内。”
明克敌点了点头,随之欲要从塌上爬起,但下一刻他挣扎数次,却才发现,自己身体竟虚弱至,连一丝气力也难以提起。
而身上伤势,亦不知何时,已然尽数恢复。
“明郎明将军!”
一旁羊都映泱,见状下意识的想要搀扶,但回过神来之后,却亦赶忙将手缩回,黯然垂首,轻声说道:“你身体尚未恢复,还是莫要乱动为好。”
明克敌躺在榻上,面色苍白,连连喘息。
一边调动气血,恢复身体,一边冲着邓梁,皱眉问道:“某昏睡了多久?!”
邓梁犹豫了片刻,拱手行礼,实话实说道:“回大人,您已昏睡至一月有余。”
“竟然已至一月之长!”
明克敌眉头皱至更深,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一事,赶忙说道:“如此说来,秦军战败之事,大王必定已然知晓。某昏睡的这段时间,可曾听闻有何消息,自咸阳中传来?!”
“这”
邓梁踌躇,下意识的望向身旁印青,但印青却直接将头转至一边,装作未有看见。
邓梁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此,此地太过偏僻,末将,末将未曾听闻,什么消息。”
明克敌长长呼出一口气,默然看其一眼,淡然问道:“可是要某,亲自去问?!”
闻听此言,邓梁立刻单膝跪地,垂首说道:“末将不敢,末将有罪!”
身旁印青,亦随之俯身拜倒,轻轻碰了碰邓梁的肩膀,出声劝道:“还是说吧,小人早就有言,此种事情,如何能瞒?!”
邓梁心中挣扎片刻,咬了咬牙,艰难说道:“回大人,末将方才胡言,咸阳确实已有消息传出。”
“大王闻听战败之事,雷霆震怒,将桓氏一族,男丁尽诛,女子皆判于蛮种为奴!”
“更是以金千斤,食万户,悬于桓翼将军首级。”
“而我军三十万将士,亦遭株连,一应功劳封赏,亦被尽数抹除!”
“而且,而且”
“呼”
明克敌重重喘出一口气,沉声说道:“而且什么,莫要隐瞒,全数道来!”
“而且如今秦国之地,皆在风传!”
邓梁垂首,将此事尽皆吐露而出。
“言之我等无能,未是李牧之敌,便连逃跑,亦未能成功,反倒将性命,丢至赵国之地!”
“亦,亦说我等,我等简直丢尽了老秦人的面目!”
闻听此言,明克敌重重闭目,未有出声。
屋内瞬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许久之后,明克敌再度骤然睁开双眼,从塌上一跃而起,望至门外,冷声喝道:“邓梁,备马!”
“某要即刻前往咸阳,面见秦王!”
“这”
邓梁微微一顿,出言劝道:“大人才刚醒来,身体尚未恢复,不如于此调养数日,再亦商讨回归咸阳之事,亦为不晚!”
“如何不晚,某已晚之一月有余矣!”
明克敌声音铿锵,不容辩驳道:“莫再于此多言,速速前去准备!”
“喏!”
邓梁见劝之不成,亦只好立即出门,前去准备马匹干粮之事。
未几。
一切妥当,明克敌三人,牵着战马,来至村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