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安运动神经不好,严重缺乏战斗意识——甭管她学了多少法术,一对打,必然忘得一干二净,只会肉身上阵。
狐狸父念叨了许多年,训练了许多年,依旧无法改善这种情况,愁得揪断了好多头发。
最后还是白暨给想出了法子——既然不会打,那就不打了。咱改用法宝砸。不会打又如何,一堆法宝砸过去,砸也能砸死人。
不过狐狸父穷啊,就差當裤子了,也只给胡安安弄来一件护身的法宝。
既然用法宝不行,他兴冲冲得说“那就用符纸堆吧。”
画符,他可在行啦!
他不仅自己画,还教胡安安去画,叫她养成随身带一堆符纸的习惯。
这个习惯真不错,摸着下巴,她笑得狡猾狡猾。一场可能暴露她短板的大战,就这么被符纸砸没了。
那女子不甘地喊了句“红粉娘娘不会放过你的”,就心不甘情不愿地倒地了。
两个和尚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看不出人样的‘东西’,与满天魂魄。
“阿弥陀佛,胡施主果然身手了得。”和尚们笑着夸赞。
胡安安一点也不脸红地点点,将事情甩给他们:“我去睡了,记得明天派个人与我细说情由。”
慧明满口应下,心里极感动:这是把功劳让给他们啊,胡施主真是好人!
殊不知某个家伙只是懒而已,压根没想这么多。
忙碌半夜,回去的时候反倒有些睡不着。
翻来覆去,天明时分才睡去。
过午而起,和尚早在店中等候,仍是慧明。
厨房里煮了点红稻米粥,说是一外地富商点的。粥有余,胡安安就舀上两碗。配上炙焦金花饼,佐以双丝签、春笋签、玉板鲊、芽菜几样小菜,端了去。
叫和尚一道食,她自选了碗,慢条斯理喝着。
慧明和尚也不客套,道了句佛号,就开始狼吞虎咽。他饿了一早一午,净去忙活小儿魂归体之事,未来得及祭奠自己的五脏庙。
食罢,和尚细说:“此事皆因陈府小儿起。”
他们那天晚上去的,正是千户军陈某的府邸。
军汉子,脑袋挂腰上讨生活,鲜少有活得光鲜亮丽的。那陈军户倒是幸运,自身本穷苦,却娶了个富商独女,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
这人也不忘本,是左右出了名的疼妻子,从不沾花惹草。由于妻子身体不好,他们膝下就一个独苗苗,百般疼爱。不料,上个月这根独苗苗突然倒下,呼吸微弱,昏迷不醒。找了许多大夫都说没救了。
陈军户之前救了个女子,那人道自己会些玄术,知道有个法子可救人,就是有些缺德——要用其他对上八字的小儿,为他儿续命。
此举实在有伤天理,陈军户当下拒绝了。
不想,她的妻子爱子心切,找了那女子求她帮忙,许诺——只要她儿子活过来,她愿意以命相殉。
后头的事,就没什么好说道了。
胡安安叹气,“又是一个蠢女人,坏名她都担了,倒显其夫无辜——同一个屋檐下住的,我就不信那军汉不知情。”
“知不知情都无所谓道,他们二人都已经尝到苦果——他们的孩子早以被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害死,后头一切都只是假象。那收集的小儿魂魄亦不是为了续命之用,而是这女子用来炼蛊的材料。”和尚一副普渡众生的慈悲模样。
话说完,他便告辞离去。
事情虽了,话题仍旧不断。
这几天坊间最热的话题就是李家小儿丢魂之事,且随着李家闹着分家之事,传的沸沸扬扬。
提出这个话题的是李大娘,他老伴仍有些举棋不定。二人商量来商量去,尚没个定论,却被李许氏听了去。她担心老大家的多分产,拿着自己儿子的事,闹了几场。
这一闹,彻底让老两口寒了心,下定主意要分。
长子长房,自是要负起养老的责任,李大娘两口打心底也不愿意跟李许氏呆一块,故大半家产给了大儿。怕老二一家在隔壁住着时常闹腾,他们与老大家商量好,将远在乡下的老宅分给老二,又多给了些银钱。
李许氏百般不依,各种哭闹。
事情折腾了好几日,老大家的不得不又吐出些家产才堵上了李许氏的嘴,叫她欢欢喜喜收拾家伙。
这期间,李家二儿由着妻子去闹腾,从来没有为老父母说过一句话。
李大娘老泪纵横,放出狠话:“只当他生下来便死了罢!”
他们这厢刚落幕,有家食铺就出了事。
饮食之道,对于水,亦十分重视。
这世上有水,百千种。
例如无根水、霉水、腌肉水、腊水、阴阳水……不同材料不同用法,不同水。
胡安安做菜,最喜欢用山泉水,常让大小虎去高山峻岭上挑那清凛泉水存于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