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侧着头给薛礼使个眼色,薛礼立即从一群跪着的药奴里站出来,从背篓里取出止血草,将紫红色的药草放在石制的药罐里用药杵反反复复使劲捣几下,将糜样的止血草研磨几下,弄出翠绿色的药汁,连药汁和糊状的止血草一同均匀地糊在景羽生的胳膊的伤痕上。
薛礼又转身拿了一截白布缠在细细的药糜上,景羽生疼得轻哼了一声,桃金娘骂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般鲁莽!”
景羽生有些脸红,支支吾吾道:“桃姨,行了……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桃金娘双手掐腰,柳眉倒竖,佯装发怒道:“怎么,长大了还要嫌弃你桃姨了?”
桃金娘用葱白一样戴宝石戒指的手指狠狠地戳了戳景羽生稍微蹭了些灰的额头,戳起一个红红的小包,道:“小没良心的!”
景羽生有些手足无措,桃金娘向来泼辣,讲话嬉笑怒骂别有风情,景羽生有些口拙,他只得讷讷道:“桃姨……”
“行了,行了……”
桃金娘偏过头,用点染了丹蔻的玉手拨了拨耳边的翠玉坠子,笑道:“你这个木讷劲死随你那短命的老爹,罢了,走吧!”
景羽生傻笑着点点头,桃金娘又关切地道:“带几个药奴一起回去吧,受伤了就得有人随身服侍。”
……
景羽生果真带简言之他们进了百花教地宫的核心区域——凤凰堂。
景羽生先带着简言之到了自己的书房,指着一人多高的紫檀雕花书架道:“薛先生,程姑娘就在这书房的暗室里藏着,待会我们去宴席上将大祭司和其余的堂主一控制住,杜姑娘说之后假借他们的名义,将众人聚起来,方行下一步。”
薛礼点点头道:“好。”
简言之看着景羽生的表情若有所思,道:“不知堂主将百花教众人聚起来以后准备如何?”
“……这,自然是……”
景羽生欲言又止,他之前只觉得这里摧残人性想要解散百花教,想让教众离开这个鬼地方,却从未思考过之后如何。简言之问的这句话令他有些摸不着头绪。
简言之右手抚摸着下颌笑了笑,道:“不如我替你寻个由头,令众人散去?”
“由头?”景羽生有些疑惑,刚想要具体问一问,却被薛礼打断,“先见一见程姑娘吧。”
景羽生点点头道:“自然是这样。”
随即取下书架上第三行第七本书,墙面轻轻的发出咔嚓声,书架带书连同墙体一同移向另一侧,暗室的石门打开了。
一位素衣女子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刚要大声尖叫,简言之先她一步用袖中石子点了她的穴道,走过去特意压低声音道:“嫂子不用怕我们,我们奉了杨兄的嘱托,特地来救你。”
程筱碟显得有些惧怕,简言之忖度着,挠了挠头,道:“愚弟是别鹤山庄的简言之,当年和杨兄一起参加过科举,他是当年的状元,我是探花,嫂子可记得杨兄提起过我?”
程筱碟稍稍放下戒心,施礼道:“是提过的,原来是简兄弟,有礼了。”
简言之宽慰道:“嫂子先暂时在此,待我们将教中事解决之后,自会送嫂子和杨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