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婉揉了揉额头,道:“既然如此,那师姐、李公子,我们等官府的人来决判吗?”
慧静咄咄逼人道:“自然如此。”
李琦沉默着点点头。
众姑子们站在原地,窃窃私语。
元清婉心道:“这位慧静师姐倒有几分奇怪。”
初见之时只觉温和亲切,相处的过程中也是十分自在舒适,为何收养她的师父过世了,她却不怎么难过,反而急着一口咬定是李琦做的?
她太心急了,似乎急着要将此事掩盖过去。
元清婉不禁仔细地抬头去打量慧静,她穿着与其他姑子们一色的灰色袍子,脸上粉黛未施,手指甲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只是……
元清婉凑过去,伸手抱住了她,轻轻地嗅了嗅她的脖子,果然有股脂粉的香气。
元清婉一副委屈的模样怯怯道:“师姐,我有点怕。”
慧静拍了拍她的背,道:“我看你刚刚挺镇静的,怎么又怕了?罢了,到底还是年龄小,不过你得知道这个世界上男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元清婉握着慧静的手,触感细腻柔嫩,不像是平日里做活计的手。
元清婉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问道:“师姐是说李公子的话不可信吗?”
元清婉又道:“可我听他说的,觉得很有道理啊!”
慧静道:“哼!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他根本就不是师父的亲侄子,分明是个冒名顶替的。”
李琦似乎被戳中了痛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慧静,“你——”
元清婉问道:“师姐你怎么知道的啊?师太知不知道呢?”
慧静道:“师太当然知道,只是师太心肠慈悲,一心向佛,不忍为难他。但是今天李琦害死了师太,我就要拆穿他的伪装!”
竟有此事?
元清婉转头看了看慧静和李琦两个人,一副势同水火的模样。
……
约莫半个时辰后,慈溪庵门口来了个官府的衙差,身穿着青色的官服,头戴青色高帽子,上边插着两根褐色的羽毛。
衙差不屑地撇了撇胡子,打哈欠道:“老爷有令!今夜太晚了,明天你们自行将尸身抬到衙门里去吧。”
“这……”没等开门的姑子讲完,衙差打了个哈欠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妈的!呸!一群尼姑耽误老子睡觉!”
“看爷不在梦里将你们办了!”当然这话没有让门口的小尼姑听到,衙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该去王老三家里喝一壶,再让他媳妇弄两个下酒菜。
衙差自己是没有老婆的,唯一睡过的女人也就是相好的几个窑姐,家里没个女人,冷冷清清的,他也就不怎么喜欢回家。
既然要明日才能见官,众尼姑便都散了,元清婉回到房里,迷迷糊糊之间睡着了。
不一会却又莫名其妙地醒了,听到房门外似乎有几个姑子在叽叽喳喳地讲话,元清婉披了件衣服凑过去,听道:“那穿白衣的少年,我曾经在慧静房里见过,她说是她俗家的亲人,我看不是什么亲人,倒像是情人。”
元清婉有些惊讶,问道:“情人?”
门外的姑子们有些吃惊,全部都默不作声,元清婉又道:“几位师姐特地在我的房外讲此事,不就是要让我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