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枚近在咫尺的血红色的玉。

“这就是寒山老庙？”

“这就是蜡烛的样子。”

“这就是桌子。”

“这就是佛吗？”

“这就是我所熟悉的东西？”

……

吴妄认真打量起脸前的血玉，

嗡！

他脑袋如中雷击——

因为，他看见了，

看见那枚血玉中，

有一对小球——一对不知道颜色的眸子。

它深邃得可怕，

像是两口漩涡，

有着绝对可怕的吸引力，

寻常人一旦与之对视，极容易心神迷失，浑噩至死。

所幸，吴妄无事。

“玉里面的眸子，就是你的眼睛。”

老庙中又响起了这位俗世之僧的悠远而又缥缈的声音。

吴妄听后，一阵惊愕：“那是我的眸子，我的瞳孔，我的眼睛？”

“它选择了你，就是属于你的，别人夺不走……夺不走……夺不走……”

吴妄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嵌入在血玉那对瞳孔，很圆，也有些小——它，精美，迷人，像是专属于上天的杰作。

“它需要一个载体——一双纯净的眼睛，不含任何的杂质，不受红尘沾染，要无比的净。”

“而可儿……正是属于这样。”

吴妄一听，心头一凛，浑身打了个冷颤，瞬间就从欣赏眸子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脑海中回荡起来和尚说的那句“可儿，正属于这样”，他一下子就喘不过来气了，呼吸变得艰难。

“可儿呢？快告诉我可儿呢？”

吴妄急了，大声嘶吼道。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屁——老和尚，老秃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可儿的话，我吴妄这辈子和你誓不两立。”

“小僧只是忠人之事，理当做好，这其中的因果报应，皆系于你。”

“忠人之事？”

“出家之人，不打诳语，小僧忠于我佛，忠于芸芸众生，忠于……”

吴妄捂住了耳朵，他不想在听下去了。

可儿，他最喜欢的可儿。

他曾言：会保护好可儿，不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

哪怕他瞎一辈子，也不愿意以可儿作为交换的筹码。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吴妄疯了，眼角被急出了泪，哭喊道：“我不要什么眼睛了，我只求你不要伤害可儿，求你了——呜呜——”

“你不是礼佛之人吗？你不该心地善良吗？”

“此前，小僧已告知过你——佛有好坏之分，尚且俗世之僧呢！”

和尚冷冰冰的说道，自始至终，语气一点也没变，没有夹杂一丝的感情。

“还是那句话——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而今，非你一人之力可抗衡之。”

……

蜡烛快要烧完了，只剩下小小的烛光，渺小，微弱，在照亮黑夜。

同时，吴妄眼皮上的蜡油也在渐渐消失，他的几时光明要结束了，也没有看见可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