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他吗?”王溪亭还是忍不住问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张远辰的声音很轻,飘入耳中转瞬便消逝于骤雨之中。
“可是,这的确······”
“你相信他吗?”张远辰突然问道。
“呵~相信,他出尔反尔,我又怎能信他?”王溪亭冷笑道。
张远辰眉眼闪过一丝忧虑,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只是默然不语。
“你父亲那边暂且放心,我已经命府中身手绝佳之人分头探查,一有消息我们自会得知。”
“谢谢你!”
“你可信我?”
“我不知道。”
“可你明明已经对我说了很多。”
“哦。”
“把西京的结果告诉我吧,你我联手,案子也好快些解决。”
王溪亭有些疑虑地看向张远辰,只见他深邃的眼洞之中依旧藏有万千璀璨微芒,她看不透,却也是无法回绝。
“好。”她终于轻声应道。
“走吧,去屋中再说,雨大了。”张远辰将黑色油纸伞伸向王溪亭的方向,等她回应。
王溪亭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繁密雨点从天而落,她犹豫片刻还是走进伞下,走进这个冰冷之人撑着的伞下,慢慢离去。
夜色渐浓,雨声不减。张远辰的屋子燃起了暖黄的烛光,将整个空间都映得有几分温煦。
伴着雨声,伴着夜色,王溪亭将帽妖的经过,从头至尾地讲给了对方。
“借犬之手,以妖之名,作此重案,凶手果然不简单。”故事讲完,张远辰拿起剪刀,起身剪去已经细长凌乱的灯花。
“这些虽是推测,却也并无证据,可这些事物也绝非偶然叠加在一起。”
“集所有有利形势于一体,如此来看,凶手是个厉害之人。”
“正是,这其中的好多事情并非一般人所能左右。”王溪亭淡淡地说道,却又突然想起了吕珂当初说的话,于是又继续说道,“我听闻禁卫军是名将杨汜所管制,军令威严,军心难摧,能在禁卫军中散播谣言之人,想必一定不简单。”
“军权在握,熟悉民间,又野心膨胀,觊觎江山,朝中之人,为数不多。”
“可否排除?”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谨言慎行,如果对方有勇气做得此案,那么就一定有本事修剪其边缘。都是朝中重臣,哪一个都不能随便得罪。”张远辰双手交叉,手指不停地来回旋绕着。
“是啊,就连河南府奉命彻查此事,都遭遇黑手毒害,看来,对手是真的无所畏惧。”
“有恃则无恐,”张远辰一字一句强调道,“对手要么足够强大,要么靠山足够强大。”
“对了,可能是因为立储之事!”王溪亭这才发现忘记了极为重要的一点,“当年长安城中枨鬼出没,究其根本无非是借妖灵之说惶惑民心,惊动圣上,以妖异之言,间接指出礼制之差,而储位也因此发生变化。如今,储位候选之人只有一个绝佳,圣上却迟迟不肯立储,恐怕是某些人急了心思,想要以古为鉴,借助妖异事件达到预想的目的。”
“立储之事······如果此事与立储有何关联,莫非是因为刘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