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想起何月不让她来这里时假借其他理由推辞的画面,这些再次在她眼中清晰起来的时候,竟有一种令她热泪盈眶的冲动。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王溪亭心里感觉到无比的压抑,这种压抑终于在她到达鸽子的聚集地时得到了爆发。
没错,鸽房边是有零散的粉末的,而那种粉末,不就正是一直以来她要找的线索吗?
她忽而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所想的这么简单,一切都有另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是在之前所有的推测中都遗漏的一个。
她觉得眼前的天地有些昏暗,一切都转动起来一般,无尽的眩晕感令她深感窒息,她拼命地站直身子,可周身没有扶持的东西,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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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仿佛像是做了一个梦。王溪亭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身在府中内自己的屋中,罗帐旁是一个颀长的身影,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弯着身子在桌前不知在做什么。
王溪亭觉得脑袋一阵剧痛,仿佛是宿醉过后的一种感觉,就连眼前的事物,依旧是有些昏昏沉沉模糊不堪的。
“溪亭,你醒了?”温润的声音阵阵敲打在心间,这熟悉的声音令她有一种十足的安全感,所有的防备也终于卸下,她眨了眨眼睛,看清了对面正在吹着汤药的吕珂。他紧皱着的眉头告诉她,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那抹黑影正是张远辰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才终于想起来关于龙潭的记忆。
她放下喝了一半的药碗,不顾阻拦地还是跑了出去,她感觉身边的风不住的往身后飞,那些凉意直直地侵入到每一寸肌肤腠里之中。
“爹!爹!我知道真凶是谁了!”王溪亭跑着,一直从王嗣宗处理卷宗的庭院长廊喊到了书房里。
王嗣宗听到了她的叫喊声,看着只穿着素布衣裳的王溪亭,她的头发因为刚刚的匆忙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再加上她因病苍白的面容,心中一阵刺痛与不忍。
“你还没好,来这里做什么?”王嗣宗故作镇定地问道。
“爹!何月和叶溟和有可能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他们就在青仞山旁的龙潭那里,我看到了红血蓝眼鸽,还找到了青石粉,这些都是可以伪造帽妖的证据啊!”王溪亭苍白的面容上还有着一些晶莹的汗珠,她这么一跑,终于忍不住咳嗽起来。
“亭儿,你可知你只身一人去哪里有多么危险,爹向来的作风你是知道的,已经与江湖很门派结下了仇,你可知有多少人想与我不利,我害怕他们会报复在你身上啊!昨日若不是远辰及时发现了你,你的性命怕是不保了啊!”
王溪亭后背一阵冷汗,原来她是遭遇了这些才导致这么长时间的昏迷。
“爹!您先听我说,何月和叶溟是无辜的……”
“事情已经过去,旧事不要再提了。”王嗣宗摆手道。
“爹!何月和叶溟很可能不是凶手!你去告诉皇上啊,让他快快赦免他们吧!”
王嗣宗却没有应声,只是低声叹气。
“怎么了,爹?”王溪亭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三日之期已到,何月和叶溟……已经在密牢中被赐死了。”王嗣宗说着,声音明显地颤抖着。
“还是晚了……没想到,到头来……是我害了他们!是我都是我!”王溪亭难以接受,她想哭,却觉得嗓子哽咽得难受,只是眼泪不听使唤地胡乱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王溪亭喊的声嘶力竭,她额上的汗珠渗了出来,眼眶尽是泪水。
“他们……在何处?”王溪亭已经泣不成声,脸上布满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