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李歌城的要求,刘在随他一道坐在马车里头。
此时已是深夜,道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宽阔的官道上只有所乘马车的咔嗒咔嗒声,仔细听似乎还有隐隐的回响。刘在缩了缩脖子,尽量把自己的身量压小,手也紧紧握住腰间的那柄刀,整个人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李歌城瞧见了心里不免发笑,这么个大块头居然害怕黑。理了理衣袖的褶皱,李歌城轻声叫道:“刘在。”
刘在整个人一抖随后故作镇定地回道:“卑职在。”
李歌城也不戳破他那点小心思,撩起帘子看了眼乌漆漆的黑夜又将帘子放下,问道:“把你遇到的事从头到尾仔细说说。”
刘在心思沉淀下来,脸色冷静了许多。“这次原本不是卑职值的班按理说第一手也碰不到这个案子,但因为下午请了假出去看状元游街,这您是知道的,卑职过意不去也就顶了一个兄弟的夜班。正跟兄弟们好生炫耀,啧啧,那高头大马看着就是匹良马,膘肥体壮。可惜那状元郎一看就是个书呆子,半点不会骑马。马嘴的辔头那里还是有人牵着的呢······”
刘在嗜马,李歌城也是此时此刻方才知道,伸出手打断他未说完的话问道:“值班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刘在拉回了自己随马而跑的思绪,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正和兄弟们说着话,有一个人就从黑漆漆的巷道里跑了过来,嘴上还嚷嚷着要报官。那人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我们连猜带比划的才知道,是琼林宴上有新科进士死了。卑职赶忙让一部分弟兄先随那人赶过去,然后就是您现在看到的这幅情形了。”
李歌城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人是个什么装扮?”
“额,大概是仆从吧。”刘在挠挠头,生怕因为自己而耽误了断案的时机又补充了一句:“说实话,天太黑没看仔细。”
“按理说,帝都一众大案除非穷凶极恶的,一般都是报给刑部。大理寺接的案子大多也是由刑部移交的,这报案人倒是会找疙瘩角里的大理寺。”李歌城意味深长的一番言论让刘在听的心慌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