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刘初替这小村子除掉潜在的威胁,享受座上宾的待遇很正常。毛雪望吩咐妻子做上几盘小炒,盛情邀请刘初喝上几杯。刘初历经六天的风餐露宿,如今的念想仅是吃上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实在是对喝酒没什么兴趣。但主人家的盛情不好驳了,饺子也让一阵应酬给耽搁凉了,干脆客随主便,小酌几杯。
毛家埠这民风实在淳朴,单凭一张豹皮就能尽心款待陌生之人。主人一家暂且放下戒备,刘初再端着架子也不合适,毕竟后几天基本就要靠这家人养活。平白无故来人家蹭吃蹭喝,这想法的确不地道。刘初是个要脸的人,借着酒劲和毛家上下熟络后,总想着给上些力所能及的回报。
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那把打火机,但这玩意儿明显与时代不符,拿出来之后恐怕遭到祸患。刘初绝了以物回馈的念头,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出个苦力——正如刘晴所言,这全身肌肉不用来搬砖都可惜了。
奈何毛家乃至整个毛家埠最近都没什么土木之事,搬砖基本忽略;如今正月寒冬,种庄稼不现实;出海捕鱼也不能仅凭着一膀子力气,针线营生他完全不懂……
毛雪望瞧他心不在焉,以为肩伤所扰,不但没有言及回报之事,还给了毛二山一两碎银让他去村头请郎中。刘初连忙叫住二山,难为情地开口道:“毛大哥,我的伤势无碍,甚至都不用静养,估摸三五天便会痊愈。可就是这三五天……我失了记忆,怕是要多在这里……”
话未说完,毛雪望大笑一声:“刘兄弟见外了!刚才瞧你言谈,肯定不是什么山野之人,我们老毛家虽不富裕,真说让兄弟在家吃上一年半载,还是能招待的起的。听口音兄弟绝对是我们东莱城的人,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啥时候想起点什么再走也不迟,反正东莱不大,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刘初心头一热,突然觉得穿越到如此之地是不幸中的万幸。但真让他在这里骗吃骗喝可做不到,他将心中给予回报的想法如实说出,毛雪望仅是满上酒作为回应。毛老爷子人老成精,感觉不让刘初做点什么怕他心总悬着,在二人对饮后开口道:“这样吧刘小兄弟,我看你是个体面人,似是不爱贪便宜。如此,待你觉得肩膀能活动了,过几天后和二山进山砍砍柴?”
好不容易从山里出来……刘初心中嘀咕,却是痛快地应了下来。实现自我价值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话已说开,后面就是直令的酒桌畅快。这年头的酒劲儿一般,按他的量恐怕得四五坛,可就算喝尽兴了也不能将主人家的酒都消灭掉,趁着毛雪望晕乎的时候,他赶忙以肩膀不适为借口,结束了回归人类社会的第一顿饭。
酒足饭饱,接下便是睡觉。刘初不挑地方,谢绝了毛二山让出火炕的举动,求上一床被褥,痛快地钻进了当作仓库的厢房中,铺上干草展开被褥,瞬间瞧见了周公。
待他睡去,院子里饮茶醒酒的毛雪望恢复了些许神智,对老爷子说道:“爹,刘兄弟是个实在人,人性绝对是没问题的,但他这个状态及修为……从豹皮看,他是徒手杀了豹子;如今这个天气,他赤膊坐在院中半个多时辰……”
老爷子微笑摆手:“你呀,瞧见了人家光着上身还不知让翠兰给他找套衣服?他修为肯定是有的,可也没你说的那么过分——怎么能不冷,偷偷摸摸地打着哆嗦呢!刘小兄弟现在是个好人,你可以多和他亲近亲近,无需忌惮他。倘若他对咱不利,咱就搬走;如果他恢复后还能念咱个旧情,有什么利好咱也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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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初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的时候才哈气连天地出了柴房。甫一开门,就瞧见了坐在门槛上的毛二山。他以为二山是叫他一起进山,还未说话,二山站了起来,笑道:“刘大叔醒了?我打柴回来有些功夫了,我娘说别耽误你休息就没让我进去。”
刘初没有身为病号的觉悟,瞧着二山身旁那一堆柴火过意不去,捡起地上的砍刀就开始了劈柴。二山疑惑地看着这勤快的大叔,下意识说道:“菜园里有些大木墩,大叔可以去那里。”
少年心思单纯,刘初也不觉得如何,果断放弃砍柴刀。二山以为高手大清早都是要练晨功的,便领着他进了菜园。刚入菜园,刘初一眼就瞧见了半人高石墙上的斧头。
亲切?为什么会对斧头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