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便是元宵节。今儿是个正日子,他不用送三水去私塾,毛家也都没有出门忙碌的打算。一家人加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痛痛快快地过了个节,刘初难得喝醉,睁眼后又是一轮朝阳。
日子渐渐趋于平淡,二山从山顶背回的柴火也未吓着毛雪望。刘初仍旧每天送三水去私塾,再次入村之后村民对他的态度都好了许多。他遇见几次上回惹事的毛雪壮,微笑点头就算事情完结了,总之小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毛家埠向他展现了足够的友善,时不时送他一坛酒、两块腊肉,还经常会抱着三水与三五根萝卜一同回家……逍遥的很,瞧见几次毛雪望和老爷子嘀咕什么,他并不在意,毕竟有些东西轮不到他操心。
过完正月便算出了年,二月二一过就感觉毛家的伙食平淡了起来。刘初身体已经痊愈,不需要营养去大补,又不是个挑食的人,有顿吃的就不错了。但随着时光的飞逝,他越来越觉得身上没钱不是个正经人。
来到毛家已经二十天了,这收容之情是多少柴火也还不清的。趁着有天中午闲暇,他上山打了兔子,进村赢了两坛酒,招呼着毛雪望和老爷子坐到了一起,说起他想进城找个活儿做做——好歹挣些银子。
毛家父子对视一眼,由毛雪望开口说道:“初兄弟,我们家不缺银子,这个,呃……”
老爷子看不下去,端起杯子叹道:“小兄弟,我们毛家有事相求。”
说着话,老爷子似乎要跪下去,刘初赶忙起身扶住老人家的双臂,急道:“大爷,有事你就说,我肯定答应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东莱有难。”
东莱?刘初想了老半天才记起毛家埠是属于东莱城的,但一座小城有难不应该去找朝廷么?不是他想法单纯,只是他理解中的“难”无非是天灾人祸,不管是哪个,他一个人能做什么?
他将顾虑言明,老爷子摇摇头,叹道:“小兄弟,没那么简单呐!东莱城与西边的辰溪镇不属于大齐,而是……怎么说呢,”老爷子自嘲一笑:“这么多年了,我们只是被动的接受现状,却从未有人考虑过为何到今天这样。说我们是国家?称不上。说我们是一方势力?有何实力!我们孤零零的两座城,竟承担了几万人的生死……”
麻烦了。按现在接收到的信息,莫非是那大齐容不下这里了?要征服,要反抗?要全民皆兵,要同生共死?
刘初沉默应对,老爷子继续道:“现在唯一能挽救东莱的就是明年年初的峡斗大会了,你应该也听过,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老爷子的话有明显的不妥。你又没和我说过怎知我听说过,难不成……刘初不愿多想,谨慎道:“峡斗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爷子喟然道:“大齐皇帝们的恶趣味,大齐玩弄天下的恶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