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氏不会轻易动我,除非……我想起顾云清留下的血书:“难道……他们已找到秦丞相暗藏的图谱?”
饼饵急的摇头:“或许找到、或许没找到,都已经不重要了。奴才在骠骁将军府布下眼线,只知道刑太尉必会于来年一月谋害主君!”
怎会如此?难道就因为我要废黜他刑氏的皇后?他们便要加害于我?
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在南梁强敌窥境之下,刑氏若想害我,除非他们已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傀儡!
我与刑氏之间,虽难免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角逐。但是以我今时今日的实力,刑太尉若发难,我只有束手待毙。
但我若死了,南梁岂会就此罢休?那一纸和议,难道成了空文?
想到这一环,我终于明白饼饵所言“来年一月”是何用意了!
当年的和议,以凝聚夏、梁两国皇室血脉之子为夏帝。我有这样的血脉,而我的子嗣无疑也具备相同的血脉。
来年一月,不正巧是周慧分娩的时候么?
我眼前一亮,看向饼饵:“你的意思是说,刑氏欲以周美人之子为帝?”
饼饵艰难道:“是!”
我又问道:“也就是说,只要周美人、不对……只要后宫女子诞下朕的皇子,此子都会取代朕的帝位?”
“刑氏认为主君自冠礼后,越发难以掌控,所以……”
“所以他们急于找一个新傀儡!”我感到我的血都冷了。难怪!太皇太后会于此时幽禁皇后!
随着我这一声冷笑,满堂俱寂。
良久我挥手道:“朕已知道了,都退下吧。”
无人退下,鹿脯反而上前:“还请主君早做决断!”
“你倒是告诉朕,如何早做决断?”
我本以为他们无话可对,然而鹿脯却突然看一眼山药山楂,说道:“主君难道忘了?山楂精通针灸,只要一针……”
“此事断不可行!”
我至今还记得,当日闻听周慧有孕时的欣喜若狂。我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个孩子,又怎会忍心杀他?
我以手掩面,感到身心俱疲。
“刑氏……太皇太后既是要取朕的性命……那就让他们取走好了。反正深宫之中这二十年,朕早就受够了。”
我轻轻摇头:“真的受够了。”
这种似乎触手可及却始终无法碰触权力的滋味,这样坐在帝皇宝座上二十年但充其量不过区区一傀儡的日子,让我无比厌烦!
就这样罢,我悲哀的意识到,只有生命的终结,才能帮我彻底出离此生尴尬的境地。
今日有周美人的孩子,来日就会有王美人、刘贵人的孩子,我总不能一个个杀下来,为我一人得以窝囊的活下去,就杀尽我自己的子嗣!
那我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