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从被擒的那刻起,就不再拒抗。
她太知道挣扎和反抗的后果,那是更残忍的折磨与凌暴。
那种痛苦的磨难她记忆犹新,鞭子抽在身上连皮带肉一起翻起火辣辣的疼。
一鞭接着一鞭,她强忍着不喊,狱卒们认为鞭子的力度不够会被打得更重,抽得更勤。
她颤抖,狱卒们打得更兴奋更有劲。直到到血肉模糊,体无完肤,他们手软才会停歇。
他们的力度掌握的足够好,不会打死她,也不会打残她,狱卒们在这方面经验十足。
她被扔垃圾一样丢到牢房里,奄奄一息,苟延残喘。
牢房里黯淡无光,阴暗潮湿,霉臭难闻。那些老鼠蟑螂臭虫……肆无忌惮的在周围出没。
它们爬到身上撕咬,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赶不走它们,只能任由虫龁鼠伤。
……
安然被带到衙门,李虎和张大强见她老实听话。便没有再为难她,把她交给后厨做饭的厨娘,告诫安然,听从厨娘的所有吩咐,休想逃走或者不服从管教,不然后果更加严厉。
安然重重的松了口气,以为会被押送到某个地方去劳役。拍了拍吓软的腿脚,摸了摸发紧的喉咙。
那些超过极限的强体力活,严重的拖垮她的身体,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动辄就晕倒。
自从骨折后,叶欢要大夫配了许多补身子的药,到如今,再没有犯过晕。
“还任着干嘛!还不过来搭把手。”
厨娘的一句厉吼,打断安然的思绪。
只见身材肥硕得有些魁梧的厨娘,怒气满面的瞪着她,手里正端着一个大蒸笼,蒸笼里热气腾腾正冒着烟,厨娘要把蒸笼放到桌子上,可桌子上面被几个碗碟占住位置,蒸笼没地方可以放。
安然连忙小跑过去,手脚麻利的收拾好碗碟,给厨娘挪出地方。
厨娘放好蒸笼,手往青色的罩卦上擦了擦,粗粗的出了口气,因肥胖而眯在一起的眼睛横了安然一眼,没好气的说:“眼睛放亮点,别像根木头杵在那。去外面抱点柴火进来。”
安然“哦”了声往外走,刚刚进来时,靠右边的墙根里堆了一大堆柴火。她拢了几根抱在腋下,往厨屋里来回跑了几趟,堆满了炉灶边的墙角。
安然擦了擦汗,看到厨娘弯着身子在水缸里舀水,水定然是用得差不多了。她便拿起水缸边的木桶,到屋外的水井里打水。
她早已经学会如何让管理她的人看她更顺眼,只为换来少些责骂,少些毒打。
她以前服劳役的其中一个地方是处深山老林子,就是福宁县背后的那座连绵的大山里,那里山高林茂,危险重重,长蛇野猪时有出没,还有生长了百年的老树。
那次服劳役的还有男囚,他们的任务是砍伐那片老林子,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脚上套有沉重脚链,脚链的长度只能行走,不能奔跑。
她被分配的任务是做拖拉树木,相对比男囚的轻了些。但山路崎岖,荆棘丛生,连行走都困难,还要拖上沉重得足以是她体重几翻的树木。
走上一个上午就全身酸涩无力,手脚发麻。下半天全靠意志力撑着,腿机械性的迈着,肩上的木头越走越重,越拖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