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是奴仆都不如的俘虏,留给我这些记忆怎么去雪恨?
大兄弟我明白你的用心,留下这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是为了报仇,留下四岁上下的那些,是为了让我别忘了报答你老爹。
可问题是,你一身武功俱都付之东流,什么都没留下。要说留下的,也只是这幅提线木偶似的“硬值”MAX的身体。
经脉俱断,武功全失。脑子里还进一块儿大石头。
这手烂牌怎么打!?”
“呜啊!”
一声惨叫,将发呆的常巍顿时惊过神来。
“又死人了?!”
他赶忙暗自提醒自己,这种生死操于人手,生命朝不保夕的时候,怎还能思想抛锚?
“这肯定不行啊,一定要醒醒!
别懵了,在场上不能懵!
得兴奋起来,这是说死人就死人的异世界!
如教练员般,常巍一人分饰两角给自己鼓劲,这也是他以此给自己解压的唯一想的起来的冷幽默方式了。”
实在是这两天内死在他眼前的生命太多了,他人生三观中的世界观还在进一步的崩塌······
这声惨叫响的及其突兀,消失的也极其仓促,就像是被生生的掐断在了喉咙里。
常巍循声看去,一队伍末尾的大腹便便的胖子,直接被队末一兵卒用形状彪悍的军刀,直接给一刀两洞!
前胸后背齐齐滋血不止。那戛然而止的惨叫是因为那狠厉的一刀还在身体里时,猛再往上一锯!
斜剌剌从胸口至喉咙一道犀利的刀痕,着实唬人。
见此画面的所有人全部咽了口吐沫,胸口一凉,仿佛被砍的那人是自己一样。
“叫你们快点走别掉队,不听话。以为赶着你们是去青楼吃酒哇?
就是有这种肥头大耳的孬人吸了太多血,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前线拼杀的兄弟们,这才连军饷都发不下来。
哈,正好现在得了令。捉你们全部前去围城,谁要是再拖后腿赶不上最后时辰,别怪军爷悍刀不长眼!”
说罢还恶狠狠的拿那形状唬人的军刀比划了两下,威胁之意尽显。
后来,听这些兵卒的互相交流,依稀能够听出他们叫什么军法捕捉队。专门捉来破城前溃逃的人前去当“炮灰”压阵。
虽然前后几百个人都知道,就这样被押着往前,最后结局还是一个死字。
可晚死总比早死好,几百人愣是没什么人出来反抗。生怕被十几个兵卒中某一个,毫不客气地给一刀枭首。
更没人敢逃跑,这十几个兵卒里有两人箭法超群。
鼓起胆子打算逃跑的人,趁着他们不注意,偷摸解开系在手上的绳子被发现以后,还不会有人立马追上去。
他们其中随便哪个发现有逃跑的,只需扭头朝着那带弓那两人的方向,随意吆喝一声:
“嘿,有苗子长腿跑了!”
后,所有人都会看到这样一幕。
两个悍卒骂骂咧咧,你谦让我,我谦让你的。
根本不在意逃跑的人跑的有多用力,有多快。有多迫不及待。
看两人模样,大有那种我手中长刀四十米,让你先跑三十九的感觉。
随后,两人假假的谦让完,等逃跑之人都跑没影儿了,才老神在在的从随身箭筒中抽矢,拉弓搭箭。
嗖一声破空。
铁箭直去!
俘虏当中有眼尖的便会看见,那拼命逃跑的人,忽然间脑袋就掉了,就像是脆萝卜似的。
俘虏们见此慕后,自然胆寒至极。
而十几兵卒们却拍手称快,为之精彩“表演”喝彩。
“······”
常巍第二次见逃跑之人被一箭枭首后就清楚了。
那两个背弓之人就是他被雀卵玉石“抱脸”前,射死口口声声说常巍是他是奴隶奴仆的,那个大脸盘子少年的祸首。
所以自然的,常巍也识时务的随波逐流,打消了仅存的逃跑反抗的念头。
可有一点很古怪。
这一路来他很还奇怪的被那些悍卒们给友好对待着,惹得其余俘虏眼神都充满了刀子般的杀伤力。
这情况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常巍被有意放在了队伍中间,不晓得这些狠人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他们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样子,显然不像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
······
接下来常巍等被押着向北的方向继续出发,在跋涉的过程当中,陆续有着同样的捕捉队前来回合,抓来的人也是形形色色,各个年龄阶段的都有。
随着时间推移往前,那些被捉来的人并没有再受到伤害,只要老实被捆住听话的跟着走,生命便不会受到威胁。
走了两天,有些冰凉的气温开始慢慢脱离冷涩,凸起的鸡皮也恢复了常态,四下里似乎多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仔细瞧似乎又没有。
但视线恍过一周之后,那迷雾却始终萦绕在周围,不曾飘散渐离。
每名被捉来的俘虏都被牢牢用绳子捆着,吃着军法队打来的猎物,要不是已经到了异世界,时刻有闪着冷光的大刀悬着,常巍还以为是来踏青游玩来的。
不过这种假象很快便被击得粉碎。
在他们所有俘虏从一处小坡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了那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常巍终于知道很久之前醒来的时候,吸得那一大口空气中,隐约所带的血腥气是从何而来了。
脚下小山坳延伸过去的遥远处,那是一个如碗倒扣下去的的盆地。盆地最中心凸起的那座小坡,不知是完全由尸首的堆积,还是尸首下面本就有一个砂石隆起的小丘。
高高的,就矗立在那儿。
四周没有一处不是铺满了残肢断体与分离的尸首。
血流的呀,有一个词突然跃入他的脑海。
——赤地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