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沈愈一字一句道“凤天卓!”
那人默然片刻,“你找错地方了!”
沈愈换了个话题,说道“前辈在天暮山待久了,是否已忘记自己故乡是何处?”
白衣人忽而仰天长啸“天地之大,四海为家。”
“可前辈却固守此地十数年,难道不是为了心中有所遗憾?”
“人生总是有憾事!更有八苦,谁也不能免俗!”白衣人平静地说道“小子,你就没有吗?”
沈愈道“晚辈与别人不同,没有执念。”
“没有执念你到天暮山作何?”
“晚辈说了!寻一故人!”
“你说的那人已不在天暮山,你还是走吧!”
“前辈可知在下是谁?从何而来?”
白衣人似乎笑了一声,“你不必问我。你所了解的事实必然不是真相。你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天暮山与你并无关系。不要插手!”
“我不想插手!是命运将我带到此处。既然凤天卓寻不到,我便来寻你!”
“寻我做甚?我已久不在江湖。”
沈愈微笑道“师伯,您守在此处,又是为了什么??”
“谁是你师伯?你认错人了!”
沈愈看他不承认,又说道“晚辈来此,虽不是执念,却也是因了求而不得之苦,晚辈爱上越州金家月华仙子之女,今便为她而来!”
那人听了,猛地一颤“金家?月华仙子?你说的月华仙子可是金寒玉?”
“正是。”
“她……嫁人了?还有了女儿?”
白衣人面容掩在白色的帽兜中,看不清神色,沈愈却能听出他声音地颤抖。
他暗自叹了口气,人世间一切情感,唯爱最美,又最是令人伤痛,有的人终其一生也逃不出情爱之网。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是?
“她嫁没嫁人晚辈不知道,她的女儿名叫凌雨薇。她因未婚先孕而被逐出金家,又受无欢之苦,疯癫了半生。”
白衣人不可置信地说道“她现在如何?”
“她也来了天暮山,晚辈却不知她在何处。”
那人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于瞬息之间到了沈愈跟前。
“你是说,月华仙子在天暮山?此话当真?”
沈愈点头。
“你方才说,她的女儿名叫凌雨薇?”
“正是。”
白衣人愣怔半晌,“凌雨薇!凌雨薇!原来当年……竟是我错了!我与她竟是,竟是生生错过了十八年!”
他伸出双手,“哈哈”大笑。
笑声悲怆苍凉,令人不忍多听。
他心神激动之下,内力翻涌,那笑声竟是震落无数积雪,扑簌簌往下翻滚而去。
笑声中,他周身似有疾风环绕,帽兜被风卷去,露出了他的真容。
沈愈一看,便是一惊,他头上俱是雪白,竟是未老先白头。
“前辈……”
那人身形如电,几个跳跃,已然消失在雪山之上。
耳边犹有未绝的笑声。
沈愈在原地站立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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