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这种现场里，应该让家属暂时离开，免得破坏现场，但这个中年妇女是石队长的妻子，他劝不住，也不敢去劝。

胡成岩沉闷的应了一声，直接问道：“现场就是这里？没有转移过？还有跳下来的地方保护好现场没？”

那个中年警察点头道：“就是这里，跳楼地点已经由小张在看着了，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李大萌，你上去检查一下！”

胡成岩对着那位圆脸法医道，整个局里就两个法医，宋清请假，只能由这位辛苦跑来跑去了。

陈肃倒是没想到这位胖乎乎的法医叫这么……可爱的名字，多看了他一眼，这种老小区没有电梯，爬到六楼想必对他也是不小的负担。

原本在跪在地上哭嚎的中年妇女，听到胡成岩来了，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抓住了胡成岩的手臂，哭道：“胡队长，你一定要给我们家老石伸冤啊，他怎么可能跳楼啊，一定是有人害他！他前几天还在念叨什么时候能做爷爷啊！”

胡成岩苦笑的看着妇女擦在自己袖子上的鼻涕眼泪，轻声安慰道：“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使了个眼色，让一个女警察先把石朗的妻子劝开，然后吸了口气，走向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慢慢的掀开。

六楼跳下，刚好脑袋着地，此时石朗的头颅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白的红的混成一团，惨不忍睹。

胡成岩默然，他比石朗要小几岁，但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交情还可以，知道这位老同僚，虽然能力一般，但工作也算兢兢业业，此时见到这种惨状，心中有些惨然。

陈肃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这一幕，说实话，无数次近距离接触过被枪决的罪犯，石朗的样子并不能吓到他，但是他的心中却似乎有一把火焰在燃烧。

他紧紧的攥着那块玉佩，试图寻找石朗的鬼魂，他死去并没有多久，灵魂应该还没有消散，而且陈肃从石朗残存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痛苦！他不甘！

他的灵魂怎么可能就这么消散？

但是玉佩毫无反应，平时只要附近有鬼魂存在，它就会自动开始灼热起来，但是此时，冰冷无比。

犹如陈肃此时的身体！

为什么会这样！

自从在警车上听到石朗死后一直憋闷着的陈肃，终于难以抑制心中的狂怒和不甘，拿起枪灵，朝着虚空处，拼命的抠动扳机。

两发灵气子弹射到空处，然后就是无力的空响。

陈肃依然在继续抠动扳机。

胡成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站了起来，望着如同疯狂，手中没有任何东西，却像是拿着枪朝空射击的陈肃，眼中显出一丝同情。

他见到几个一脸惶恐准备去阻止陈肃的警察，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去管。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肃终于无力的跪倒在地，愤怒似乎已经消失，只剩下了骨子里残存的无奈，和悲哀。

他想起当初在石朗肩膀上见到的那双惨白色的手掌，默默的闭上眼睛。

迟早！

我会找到你！

然后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