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出来的这个女人,头发散乱,身上的粉色衬衫也被撕扯掉一条袖子,上面还沾染了一些血迹,当她抬起脸时,我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居然是昨天还见到的张丽。才一晚的工夫,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会变作这般模样。
张丽?你这是?我想要伸手将她扶起来,张丽却好似猛地受到了什么惊吓,急忙地后退,甚至来不及站起来,跪爬着便退了回去,将本已经脏乱的裤子蹭得满是泥泞。
我呆在了当场,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丽为何会如此怕我,接下来张丽的话,便让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见张丽转头望向中年妇人说道:孩他奶奶,我和亮哥真没什么,他才回来几天,我们昨天才在路上遇到一次,这怎么可能。
我们这边的村子里,一般婆媳之间,是不以母亲称呼的,没有孩子之前,都用您老来称呼,有了孩子之后,便叫孩他奶奶,张丽的话中,表明了两个意思,一是这位中年夫人正是她先生李林的母亲,二是他们来找我的原因还是昨日李林那货口中的事。
我这心里无名之火不由得便燃了起来,这叫什么事,这家人难道脑子都有病不成?我和张丽上后山那次,都是哪朝哪代的事了,我们农村娃上学都早,而且小学是五年制的,那个时候,我们才刚刚上初一,我十二岁,她十一岁,两个小屁孩能做出什么事来,这次回来就更显得有些无厘头了,我总共才回来几天,和她怎么可能有什么事?
你们到底几个意思?被头疼折腾的已经够让人烦躁了,现在又摊上这事,我也没那么好的脾气和他们多说什么好话。
几个意思?杀人偿命,你和那淫妇把人害了,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来的这些人,看来都是李家的人,一个个瞪着眼睛,便好似我真是那杀了他们亲人的人一般。说着,几个男人便已经开始挽起袖子要上前来。
我也已经准备好打这一架了,但是,我刚摆开架势,这些人却又都不动弹了,这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我身后传来,我扭头一看,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提着烟袋,一脸阴沉,目光从前方李家人的脸上扫过,用极为平静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是不是我这些年的脾气太好了些,连你们都来欺负到我的头上了。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罗老九孙子一个指头
老爷子说罢,又用力地吸了一口烟,轻轻地吐出一丝淡淡的烟雾,朝前走了两步,与我并排站立在了一处。
李家的人看到我爷爷,一个个都有些傻眼的模样,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话,过了一会儿,中年妇人挤开前面的几个男人,来到爷爷的面前,说道:九叔,不是我们要找罗亮的麻烦,是他和这个贱女人把我们家二小子害了,现在人都死了,我们来讨一个说法。
放屁,你们家死了人,关我罗家什么事。要讨说法去派出所,来我们家做什么?你们要是再不走,怕是你们家死的就不是一个李二了爷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很是平静,给我的感觉,却很是不同,我还从来没见过老爷子这么霸气的一面。
中年妇人看着爷爷,一脸强忍怒气的模样,张丽这个时候,已经缩到了一旁的角落,不敢吱声。
在中年妇人身后,上来一个长相干瘦,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人,轻轻地揪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说了句:罗九生咱得罪不起,先走吧。
中年妇人盯着爷爷看了一会儿,咬着牙说了句:九叔,打扰了!说罢,扭头就走,临走的时候,还瞥了我一眼,对我她就没这般客气了,那眼神好似要从我身上挖下去一块肉似的,我不禁就郁闷了,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大仇恨,或许丧子之痛会让人想找一个发泄的缺口吧,对此,我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自己感觉还靠谱的解释了。
留两个人,把门修一下。看着那些人揪着张丽行到门口,爷爷又喊了一句。
李家的人愣了一下,商量了一会儿,还是留下了修门的人。
爷爷未再说话,转身回了屋,我也紧跟了上去,一进门,我就对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