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有些不耐地挥挥手,“罢了,说说你吧,你同你那小徒弟,相处得如何?”
木秋唇角微翘,“近日得了一部新道书,倒是怠慢她了,我这就去看她。”
“哎!”
看着消失在面前的木秋,姬文腹诽,早知如此,就不提那苏五小姐了。
*
自从神灯节之后,苏流月在相府的日子却是不好过。
她是“灾星”的说法,在相府中传得沸沸扬扬。
纵然相府已经严正声明,不许下头的人乱嚼舌根。但是法不责众,大家私下已经这般传来传去的。
“哟,可不是吗?当初老爷罚她跪祠堂,整间祠堂烧毁,她却安然无恙的。如今四小姐想陷害她,却是毁了自己一辈子呦。”
“所以最好不要惹她……”
苏流月躲在回廊的拐角处,听到两个丫鬟如此议论她。
还记得那日刚从宫里回来以后,她满身疲惫,却被父亲派来的护卫拖到德馨苑。
“老爷,老夫人,你们可要为萤儿做主啊,都是五丫头搞的鬼。”二姨娘跪在苑中的大堂哭成泪人。
“苏王氏,讲话要说证据!”秦三娘回道。
“需要什么证据,萤儿彼时便是同五丫头一同出了瑶台的,最后五丫头好端端的,萤儿却被……”话不成句,又是一番哭天抢地。
当时,苏流月轻哼了一声,她本就不想掩饰,因此屋中的人都听见了。
谁知,苏询竟立时一巴掌抡过来,瞪着眼睛呵斥,“孽障,你何时才能不再祸害苏府!”
苏流月以手敷脸,惊诧之余,泪水如洪涝冲堤,止也止不住。
那不是眼睛在流泪,而是心。毕竟这具身体跟眼前的男人有血缘关系。
秦三娘顿时扑上去护住女儿,“老爷,月儿又有何错?萤儿若无邪念,又怎会有今夜这一遭?”
彼时,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开了那晚的第一句口,也是苏流月印象最深的一句,“萤儿对月儿所做之事,乃是我跟询儿交付她做的,那都长司家的嫡长子,看上了月儿。凭月儿的过往,能给人做妾,已经是莫大的造化了!”
那一刻,秦三娘满目绝望,而苏流月却很麻木。
后来,苏府接到了宫中的圣旨,苏流月听了之后,突然觉得,原来苏流萤才是最大的替罪羊。
真正的幕后之人,尚被外人称作是贤相和慈祥的老夫人呢。
木秋循着相府阴阳之气的流动,在回廊转角,找到了小徒弟,“月儿?”
“师父。”
眼见着小徒弟抬头的那一刻,木秋嘴角的笑容消失殆尽。
他揽着她,即刻消失在相府。
这一次,当苏流月睁开双眼后,他们便在桃花渡的那棵花树下了。
木秋拉着小徒弟的手,用了追踪术……
“月儿,是师父不好,近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竟然不知。”
“师父!”苏流月此时突然觉得万分委屈,整个人埋在木秋的怀中,哭得,像个真正的孩子。
无妨的,你在我最压抑的时候,带我出了相府,让我能够想哭就哭,就好。
“呜呜呜……”
“好了,月儿……不哭,乖……”
木秋张着双臂,看着怀中的人,有些踌躇地将手放上去,摸了摸小徒弟的头,以示安慰。
桃花渡里桃花树,桃花树下桃花酒,桃花酒里生桃花,一双璧人妄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