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月让彩凤下去,“织菱,早膳收拾了吧,碧琴你随我去看看。”
“是,小姐。”两人齐齐应道。
苏流月不爱吃饭,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前夫人请大夫来瞧过,说小姐脉象平稳,神朗气清,没毛病。
由此,膳食一事,夫人也便由着小姐了。
苏流月到了外院,才知道东西不是送到她月笙居的,而是送到相府外院。
这么说来,还真不是家里人送的。
她边走边在心里历数了几个人,差不多也有点数了。
但当她到了外院大厅后,着实被眼前的阵仗惊诧到了。
两个领头人,都穿着一身黑衣,平伏身后跟着一列白衣侍从,或箱笼,或木托盘盖红布,足足有十来个。
暗一身后跟着一列黑衣侍从,或箱笼,或木托盘盖红布,也有十几个。
苏流月上前,先跟秦三娘,大姨娘,三姨娘问了安,最后在平伏面前站定,“小哥是师父的人?”
“月小姐好记性,属下平伏。”
“恩,你是白辰的人?”
暗一挺了挺胸,身上那股懒散劲儿,倒是一下子去了不少,可能是很少有人直呼国师的名讳,他微微怔愣,才道:“月小姐好眼力,属下暗夜部暗一。”
“不知二人带着,额……这么些东西来我相府,有何贵干?”
平伏和暗一听闻,一个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一个从腰间掏出一封书信,两人相望,互相露出嫌恶的神情,争先将信递给了苏五小姐。
苏流月忍不住扶额,暗道:“师父到底想做什么,还有那个白辰,我跟他很熟吗?”
她抬头快速环视,大厅里各房主子丫鬟,都在窃窃私语,大家倒是清闲。
“徒儿亲鉴,”苏流月拆了师父的信,字真是好看,浓纤折中,一手草书飘如游云,字如其人,里面写道:“月儿,修行需去凡入心,苏府乃是你的俗缘,若实在阻了道缘,不若斩去,若有难处,为师帮你。一些个小物件,赠你把玩。”
苏流月嘴角微抽,满面黑线,这是让她抛家弃亲,一心修道的意思?
她将信纸重新叠好,放回套封内。
又将师父的信夹在手指间,就拆开了另一封,白辰的字秀巧齐整,她甚至能想象清秀明净的白衣公子,握着笔杆,一笔一划写信的画面。
“苏小姐,人生在世,总有灾祸,避之不及。有朋相助,总好过,一人独承。白辰不才,愿为小姐分忧则个。几分薄礼,瑾当白辰一片诚意。”
跟提亲似的。
苏流月微微拧着柳眉,一封信就这么几个字,这到了后头,怎么越写越潦草。
差一点就看不清楚了。
那日神灯宴上,她知道了白辰就是当朝国师,只是当时四姐姐的事情更为紧急,她心中倒是一直存着一个问题,想问国师的。
“暗一,可否替我传句话给……白辰?”苏流月有些吞吐,最终国师二字,依然没说出口。
“月小姐请说。”
“你替我问他,当初我求母亲,写信到宫中,为何他当时连见也不愿见我,如今倒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