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因为你。”姚美君拉起白一然的手,眼睛里满是担忧,“现在你的脸能不能恢复如初还不一定,万一真的毁了容,妈妈不在你身边,沈穆非不要你了怎么办?”
白一然要在美国接受四次手术,成功后脸部基本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前段时间刚做完第一次,医生说成功率百分之五十,而且就算这次成功,后面三次同样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失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妈妈的话戳中了她的痛点,白一然撅起了嘴。
“小然,有些事实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姚美君揽住女儿的时候肩膀,“沈穆非确实跟你结婚了,可是他什么目的你还不清楚?”
她当然清楚。
八年前,妈妈为了收购白洛惜母亲于凌的公司,带着她去了国内读高中。入学的第一天,她站在教室门口,看到了一张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俊脸。男孩坐在桌子上,眯起眼睛看着前面,嘴角荡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她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小追她的男生无数,也谈过不少次的恋爱,然而直到那一刻,看着这个男孩的脸,她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心动。
当她雀跃地顺着男孩的目光看去,发现他目光所及之处,是另一个女孩时,心底的酸涩和嫉妒不断地滋生蔓延。
女孩并不知道此刻有两束目光看着自己,她笑得很开心,白皙的皮肤胀的通红。男孩看了一会,举起手机,正要把女孩拍下来,白一然径直走到男孩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白洛惜。”
屏幕中的女孩忽然被人挡住,男孩有些不悦,慢慢收回放在那个女生身上的视线,淡淡地看了一眼白洛惜,面无表情地说:“沈穆非。”然后跳下桌子,直接忽略她伸出来的手,走出了教室。
那些日子里,为了接近沈穆非,白一然每天都会早早起来,让司机带着她去城南买最正宗的生煎,只因她偶然听到沈穆非跟同学说觉得城南那家生煎还不错。
这样坚持了一个月,某天早晨,沈穆非一改以往看都不看直接扔掉的作风,破天荒地打开了装着生煎的袋子看了看。白一然欣喜万分,正要走到他身边告诉这是她为他买的时,他却把袋子系好,拎起来走到白洛惜的桌子旁,轻轻地放在了上面。
那天,白洛惜迟到了,没来的及吃早饭。看到桌子上突然出现的生煎袋子,眼睛笑的弯成了小月牙。
那天,白一然看着沈穆非和白洛惜相视而笑,心疼的仿佛要碎掉。
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是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那之后不久的家长会上,白一然发现这个让她嫉妒万分的女孩,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而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男孩,竟是妈妈的朋友沈太太的儿子。
因为妈妈和沈太太这层关系,白一然在学校之外有了更多跟沈穆非见面的机会。每次去他家,他都会礼貌地问她叫什么名字,仿佛永远都记不住一般。直到某一个课间,白洛惜叫了她一声姐,一旁的沈穆非听到后,问了她一句:“你是白洛惜的姐姐?”
她点头,因为能和沈穆非说上话而欣喜,又因为谈论的话题是白洛惜而难过:“同父异母的姐姐。”
从那以后,沈穆非终于记住了她的名字,见面时还会跟她打声招呼。可是她知道,沈穆非记住的不是她,而是白洛惜的姐姐。
这样的情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看着沈穆非和白洛惜的关系越来越好,听着关于他们两个人的流言越来越多,嫉妒和恨意就像春天的杂草,飞速地占据了她的心田。
从高二两人有书信来往开始,白一然每天晚上都会拖到最后一个离开,从白洛惜的桌兜里翻找出沈穆非写给她的信,偷偷拆开看了,再换上一个同样的新信封,封好。看着沈穆非信中温情脉脉的话语,白一然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般,可第二天晚上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直到高考前的倒数第二晚,她最后一次拆开沈穆非的信,上面写着的一行字一下子冲昏了她的理智:小惜,6月18日晚上,我在人民广场等你,一定要来。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沈穆非这是要把白洛惜叫出去,对她表白。
嫉妒顿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