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方君实打了个喷嚏,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家舅舅。
“舅舅,有人说我坏话。”
方俨慈爱地睨了一眼方君实,这孩子,心眼儿实诚呀,对景阳王亲得跟一家人似的,愁。
“戚戚,太学快要分级考试了吧。”
“舅舅!”每次舅舅不想跟他说话就用太学学业的事儿堵人!
太学的教学内容也分为初级和高级,像方君实这样六七岁的,就快要通过考试进入高级学堂了。
方君实瘪了嘴,下马车就冲回自己房间找出课本来琢磨。
方俨看了看京城灰蒙蒙的天,也不知道自己这拖字诀,能不能帮到点儿什么。
丞相遇刺,这事儿闹得挺大,首先这锅给了管理京城治安问题的余相顾。
作为京兆尹,竟在京城中出现了伤害朝廷命官的事儿,事情之严重可见一斑。特此,皇帝还下了谕旨彻查此事。
然而,就如同君子昀所说,这事儿是没法儿查的,就连上头也没理由责问。
毕竟,那可是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势力呀!
既如此,就借借他人之手吧。
余相顾和拾诉衣二人将事件前前后后,蛛丝马迹都全部收纳在信中,一式三份,分别送到了皇宫,景阳王府,相府去。
秋天,充满着刑杀之气,西风瑟瑟,梧桐叶落了衙门满院,余相顾还在办公。
“折子都送到了吗?”
“嗯。”拾诉衣从院门口走进来,踏着地上枯黄的落叶,“我没有看到丞相大人,交到了她侍卫手上。”
“侍卫……”余相顾思索着,肃然声音轻启,“往后不要这样了,看一封信而已,丞相还是能亲力亲为的。”
“是。”
拾诉衣在京兆县衙接触的事务越来越多,能力也越来越突出了。
许多折子经他手中后,都不需要再重复决议,余相顾很是省心。
这样子的话,自己走的时候也能放心的下呢。
余相顾看完了折子,在一旁惬意的喝茶。
“老师,你知道什么是公交车吗?”
余相顾听到这个,竟站起身来:“谁跟你说的?”
“丞相,前段日子一起去纸醉阁,回来时我俩都有些喝蒙了,听到丞相说什么‘都没个公交车,真麻烦’的话,我还以为是什么书中的呢!丞相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把毛笔说成签字笔,把茶楼说成酒店,还有奥运会什么的。”
余相顾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书桌的边缘,面上平静,内心却已波涛汹涌。
拾诉衣还在说着:“近日我找遍了关于车马的书籍,也没弄明白丞相说得‘公交车’为何物。”
“它不是一种车,它不是一种车。”余相顾笑了笑,捏起凉了的茶,猛地灌了一杯,“哈哈哈哈哈哈!”
拾诉衣震惊于眼前人的大笑:“老师这是?”
“拾诉衣,当你知晓了一种不可能实现却又硬生生出现在你面前的物事时,你会如何?”
“我会抓住它,死也不放手。”就像艳群芳,若她有一丝一毫的倾心,他定是要追个天涯海角的。
“是呀,我一定要抓住她,可不能让她就这样消失了。”
她太容易消失了,这么多人觊觎着呢。
于是,拾诉衣就看见向来沉静的京兆尹大人,抱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推开一桌子的奏折,邀着他喝起酒来。
“老师,明日可是有早朝。”
“哈哈,明日之事,明日再说。莫让今日之喜蹉跎了去!”余相顾呷着酒杯,青丝拂面,充满了莫名的光彩。
“拾诉衣,我在二十年前进京赶考,一朝中举,就一直在这朝堂中浮沉,这么多年了,总算是等到一个人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