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的面色僵了一瞬,回过神来又瞧着褒姒,手指轻轻的掠过她的头发,乌黑的发丝从指间缓缓滑过,他看着她怔怔的有些出神,褒姒转过身去仰头看着面前的姬宫湦,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一瞬的难堪,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情,“前些天,我梦见廿七来看我了。”
“说了什么吗?”姬宫湦的手僵在了褒姒的头发上。
褒姒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梦醒了之后就记不住到底梦里发生了什么,好像说了很多,大概是叫我不要怪她的意思。”
“怎么不和寡人说这件事情?”姬宫湦的胳膊揽住了褒姒的肩膀,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怀中。褒姒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怪过她……”她说完抿了抿唇,神色中透着一股忧伤的气息,可是却又不愿将这模样表现的太过明显。不知道过了多久,褒姒忽然说道,“如今齐宋之争处理的如何了?”
“十之*,掘突不日就返回镐京了,这场大婚就靠你来操持了。”姬宫湦说道。
褒姒点了点头,“这宫里的事情,一白接着一红,也不知是福是祸?”说罢她叹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今早的晨谒,楚夫人说楚侯已经在朝贡的路上了,不如就抵达镐京城了。这次来,应该是要参虢上卿一本的。”
“参虢上卿?”姬宫湦有些不解的问道。
“是,虢国灭了焦国,杀了焦国的诸侯,几乎将焦国的人赶尽杀绝,此事因为楚侯的疏忽,疏于防范,待得知此事之事,已经为时晚矣,心中忿忿,是以才赶往镐京城中请大王为他做主的。”褒姒说道。
“虢国灭焦?”姬宫湦将这四个字又重复了一边,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面色并不好看,这叫褒姒心中一凛,不确定的问道,“此事……不是大王安排的?”
姬宫湦看着褒姒,面色黑沉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虢上卿自作主张?”褒姒问道。
姬宫湦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虢石父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扔下这句话就要朝门外走去,却被褒姒挡住了,“大王,此事虢上卿围困焦国,将楚侯的兵力牵制住了,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功的,倘若您就这样处罚了虢上卿、加上先前将司徒祭公差遣到了晋北去科民,必定会激怒虢上卿这一派,对大王眼下的时局并无益处。”
“不然呢?”姬宫湦冷冰冰的看着褒姒问道,“难道要看着他为所欲为,然后等楚侯来参他的时候,叫寡人难堪吗?”
“大王当日选择做个昏君,而非能采纳群臣意见的明君,不就是不想受到朝中大小官员意见的钳制吗?如今楚侯对焦国被灭一事忿忿不平,此事为何不交给虢上卿去解决,他们二人的争端,便请他们二人去解决,何故大王在其中插手,得罪其人呢?”褒姒劝慰道,手按在了姬宫湦的肩上,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这个焦国,他虢石父怎么吃下去的,寡人就叫他怎么给寡人吐出来!”
“我去试探一番虢上卿的口风如何?”褒姒问道。
“也好……”姬宫湦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一手揽住了褒姒的纤腰,然后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他的脸贴着她的脸,这拥抱紧的叫人喘不过气儿来,就像是随时要失去褒姒那般。
第二日的朝谒之后,褒姒将秀秀叫到了自己面前,“昨日大王说齐宋之争如今已经落下帷幕,郑伯父子不日就返回镐京城了,齐国公子也紧随其后,这场婚事怕是得提上日程了。”
秀秀点了点头,“恭喜郑世子了。”
“婚事大王安排给了本宫,你去操办吧?”褒姒吩咐道,这话叫秀秀有些吃惊,再三的看着褒姒的神情,似乎对这个安排无法理解,可是也不敢去问褒姒什么,褒姒看的出秀秀的惊异,站起身朝着她的面前走过去,“你了解掘突,应该知道他的喜好,对于大婚一事,按照你的想法来安排,必定不会错。如今齐宋之争,齐伯和宋伯都觉得自己委屈至极,若是叫这齐国公子再受了什么委屈,只怕是齐伯心中不满。”
“秀秀明白。”秀秀点了点头。
“此事只好安顿给你,我也才放心。”褒姒说道。
“娘娘请放心,秀秀一定不负娘娘所托,将此事安排妥帖。”秀秀回话道。
“大王说这场婚事要办得尽可能的大,你放手去做吧,若是有什么不确定的事情再来找我商议便是。”褒姒吩咐道,这话音才落,还不等秀秀答话,就冲出来一个稚嫩的声响,对着褒姒嚷嚷道,“娘……掘突哥哥要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