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玄斗微微蹙眉,“还不是慕容家那孩子,也不知怎的,近日四下流言四起,说什么那孩子是灾星转世,必将祸乱宫廷,宇文家趁机落井下石,奏请圣上废后。”
“废后?”花君燃也有些惊愕,“慕容家岂是这般容易对付的?如果没有十足的理由,怕是难以服众,届时必然又要引出党派之争。”
“可不是。”步玄斗继续道:“我也劝谏圣上要三思,但他这次不知怎的,好心铁了心似的。”
花君燃沉吟片刻,“慕容家的军权已经世袭了三代,圣上早已有了顾忌。”
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
否则又怎会急着要培养新晋的武将刘周。
花若休咬下一块排骨,“慕容皇后自小就生的丽质,当年身为太子的圣上亲自前去东海猎来鲛珠作为求亲之礼,也曾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好多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先皇也曾几度想要废掉太子,若非慕容家在背后支持,怕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早已换做了别人。”
“可那又如何?”绮楼笑若清风,“如今朝姝夫人还不是成了六宫专宠,如今坊间都谈论的都是朝姝夫人与她那未出世的孩子,慕容家又怎会坐以待毙,风雨怕是就要来了,伯父伯母还是要早作打算。”
步玄斗沉吟道:“确实该做打算了......”
想要人世间的权谋里做到独善其身?
难。
这些人世间的权谋距离封邪自是遥不可及,而纯狐对此也并不太感兴趣,眼神四处乱飘,无意与封邪的目光触在了一起,心里不禁有些别扭,这些话确实不该在封邪面前说。
纯狐夹了一箸鲜笋放进封邪碗里,封邪看她一眼,眸色浅淡,看不出情绪。
季夫人笑道:“不过是些凡尘琐事,就不要拿到真人面前说了。”
步玄斗报以歉意的微笑,“真人,让你见笑了。”
冲夷体谅,“众生自有众生的难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破的局。”
饭后,步玄斗又邀了花君燃商谈事情,便遣绮楼招待封邪对弈,花若休和纯狐在旁观战。
此时月色尚好,月夜里隐隐飘来丝竹之乐,其音淙淙,行如流水,庭院里疏影倾斜,桃花静悄悄的落着。
绮楼和封邪对坐榻上,纯狐、花若休坐在一旁,面前摆满了各色的瓜果点心。
花若休问纯狐:“你觉得谁会赢?”
“自然是真人。”纯狐没有多想,封邪无论是剑还是琴都已成道,这样完美的人,对弈又怎会差。
花若休道:“真人修为高绝,琴艺更是高超,至于这棋艺,却不知功力如何。”
“对真人这么有信心?”花若休笑,“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纯狐也来了兴致,“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我就要你身上的香囊赠与我。”
此话一出,花若休的耳根竟不自觉的红了。
当下贵女流行调香,她们多用的香都是自己亲手调制,她们会在香里加入自己喜爱的胭脂和花卉,合着内心的情思与对爱情的憧憬一并装了进去,这时的香便不止是香了,而是一颗相思豆,一段金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