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狐好奇,“你想要改谁的命?”
燎原看着她,一身凛然冰雪意,漫不经心的说:“如果我能活着出来,我就告诉你。”
结果燎原刚进去了不到一刻钟就飞了出来,径直坠落到昆仑墟脚下的弱水中,烧的面目全非。
纯狐寻到他,费了些修为才勉强保住他的魂魄,然后便丢给了雍狐山的长尧,让其代为看管。
自此天各一方,互不相干。
之后,纯狐相继诛杀了钩吾山狍傲因与北荒的鸣蛇,又帮着九天加固方丈洲封印,奔波太过,竟有些力不从心,回到昆仑墟便开始闭关,两万年不问世事。
纯狐突破上清境时,天降九道上清天雷,直劈的山崩地裂,天塌地陷,天雷劫云在昆仑墟足足逗留了七天,四海哗然。
时隔十三万年,继荒衍、长尧之后,神界又降一位上君。
昆仑墟在沉寂两万年后再度觉醒,六界纷纷来朝,均被纯狐拒之门外,她不在乎这些虚名,也不喜欢那些虚伪的客套。
燎原却以残月宫宫主的身份送来一只锦盒,盒子里装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天神泪。
天神泪出自芙蓉极,万年才结一滴,上次请帖上也只不过镶嵌了珍珠大小,这颗不知要耗费了他多少心思才能寻到。
后启道:“这两万年里,燎原那厮没少来打探消息,总是询问主人的情况,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长尧依着凭靠轻笑,“自然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思。”
后启急了,“他算什么?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纯狐白了长尧一眼,“少开这种玩笑。”
“这我还真没开玩笑。”长尧一本正经道:“他在雍狐山养伤的那段时日可没少向我打听关于你的事,什么你的喜好,你的过去,你的愿望之类的。还偷偷的跑来昆仑墟好几次,夜间赏个月都要对着昆仑墟的方向......你以为他这些年倒腾出这么大动静是为了什么?恭喜啊,又给自己招惹了一朵野桃花。”
“什么叫做‘又招惹了一朵野桃花’?”纯狐不明所以,“难道除了他,还有别人?”
长尧一口茶呛在喉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残月宫与九天双方的人马已经在姑溪河交战数十年,天兵根本无法阻挡燎原朝梨丘青丘两部扩张的野心。
天君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昆仑墟,当下备了礼带着太子少昊亲自登门造访。
“能再次见到上君,本君甚慰。”
纯狐一点都不想听他啰嗦,“有事快说。”
“想必上君已经听说了燎原的事......”
“不曾听说。”纯狐揣着明白装糊涂。
“燎原这斯,无视神威,一度挑衅神界,如今还想吞并青丘梨丘两部,着实过分,简直不把上君放在眼里。”
“他放我在眼里也好,不放我在眼里也罢,坐到我这个位置,难道还在乎那些虚名吗?”
天君急了,“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上君忍心让荒衍上君的一世英名毁在您手中吗?”
“英名?”纯狐冷笑一声,“昔日家师照拂着你在九天之上享了这么多年的清福,家师死的时候,你可曾亲自拜祭?当日昆仑墟被围,你可曾派遣援兵?如今还有脸求本君出手,天君此举难道不是在损自己的英名?”
天君一噎,少昊突然道:“以一己之力,拯救万民于水火,本就是上君应该做的!”
纯狐眉峰一冷,气势乍泄,如惊涛骇浪一般,四周的桌椅纷纷化为齑粉,少昊退后十来步才稳住身形。
天君捂住胸口,忙道:“上君息怒!”
“你说的不错。可但倘若我不肯,你又奈我何?”
“你......”
少昊还想再说什么,天君一把拉住他,讪讪道:“对于荒衍,本君着实亏欠良多。”
纯狐冷哼,“该做的,本上君的师父都已做到,昆仑墟对你们九天已经仁至义尽了,天君请回吧。”
直到离开了昆仑墟,天君才怒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做什么?”
少昊不满道:“父王你为什么那么怕她?荒衍都已经死了几万年了......”
天君瞪他,“如今神界凋敝,若是把她惹怒了,就凭现在的九天,如何能与日渐兴旺的穆野天抗衡?少昊,你也不小了,做事也要动动脑子,天君的权利并不要让所有人都听命于你,天君的职责是制衡,不是至高。”
虽然少昊心中仍有不甘,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日,天君带着一众六界仙君神官浩浩荡荡百来万汇聚昆仑墟祭奠荒衍,还亲自诵读了祭文,说道动情处不禁老泪纵横,硬生生的上演了一番“君臣情深”的戏码。
纯狐扶了天君一把,压低了声音,“戏别过了。”
忽地,人群中传来一声轻笑,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刚满百岁的三皇子青阳,此刻正躲在云华夫人身后捂着嘴偷笑。
纯狐瞧着那张小脸,呼吸一滞,剑眉砌凤目,梨颊生微涡,心神摇曳间似乎又见荒衍。
天后眉头一抽,怒道:“怎么办的事?”
云华夫人吓的花容失色,急忙伏地,“上君息怒,天后息怒,殿下方才一直在小仙怀中瞌睡,是小仙的疏忽,冒犯了上君,请上君责罚!”
纯狐缓不上前,柔声问:“小殿下你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