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尧？”纯狐难得一见的欣喜，“你怎么来了？”

长尧手里还端着一个漆盘，放着小菜和粥品。

燎原接过长尧手中的漆盘，将早点一一摆放到木几上，看了眼纯狐便走了出去。

长尧坐到纯狐对面，看着她好一会儿，皱眉道：“看来你得好生修养一阵子了，你到底为你那宝贝徒弟耗损了多少修为？”

纯狐不以为然，“不碍事，修为没了练就是了。”

“这四海八荒也太平了一阵子，被你这么一闹，倒变得热闹了不少，我来的路上听到不少人在嚷嚷着要来昆仑墟拜你为师呢。”

“这恐怕要令他们失望了，我不会再收弟子。”

长尧忽然笑了，笑容温和有礼，“我知道，你们昆仑墟从来都是一阴一阳，讲究阴阳定乾坤，当年若不是荒衍跑的快一些，怕是昆仑墟的历史又要重写了。”

纯狐挑眉道：“如果是你，我一定不会去昆仑墟。”

长尧想了想，“我有这么差劲吗？好歹我也是六界公认的美男子，不仅使得一手好剑法，而且厨艺也不错，那雍狐山也是花团锦簇，四季如春，多少人想着往我这里扑，轮到你怎么就不乐意了？”

纯狐微微一笑。

长尧将热茶递给她，“你在天命石处让天君发了什么誓？”

纯狐饮下一口，润了润嗓子，“我只是让他对天命石发下重誓，若是日后九天之人胆敢再对青阳不利，便叫他削去神籍，永堕畜生道。”

长尧大笑，“哟，没看出来，你这招可真够狠的，像他这么热衷于权柄之人，让他去做那猫狗猪羊，那可真是比要了他的老命还可怕。不过，谁叫他们眼瞎，非要触你的霉头，你这护犊子的本事同荒衍有的一拼。”

听到荒衍两个字，纯狐那颗沉静、淡然的心又忽的起了波澜。

“若是帝灏有一丝的良心，我也不必如此......”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当年师尊为了镇压艳休强行启用混沌钟，加重了诸天神雷造成的伤势，导致修为损耗太过，他原本是想要等到我接手混沌钟之后再走的......可惜八万年都过去了，我仍未洗去混沌钟的记忆，真是有负他的教导......”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神色也越发哀愁，这哪里还是那个手持青索、横扫九天的纯狐。

长尧不禁感慨道：“剑眉砌凤目、梨颊生微涡，青阳那孩子与荒衍还真有八分相似，你莫不是因为这个才收他的？你到如今还没有放不下？”

“那你呢？”纯狐反问：“你又可曾放下？”

长尧面色微变，“我不一样。”

纯狐低眉一笑，没有去戳穿他那拙劣的谎言。

“你把吞天罩都下了，是打算一直和燎原在一起？”

“我……不知道。”纯狐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疑惑、茫然与无措。

“燎原在雍狐山也待过些日子，刚醒的时候确实是一片迷茫，心中牵挂你，却总是不得所愿，如今再见他，却已是神台清明，显然已经找到了心之所向。”

纯狐道：“我怕他会成为下一个涂山蕤，我不想欠人情。”

长尧不想再给她压力，端起一碗粥递到她手中，“这世间什么事我都可以不闻不问，但唯有你不可以，如果哪天......算了，废话不多说了，我的心思你一直都明白。”

“多谢。”

长尧并没有逗留多久，若换做以前，他大概会住上一段时间，但现在有了燎原，一切就都不同了，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碍事的好。

“长尧回雍狐山了？”

“嗯。”

燎原将长尧留下的信筏递给纯狐，上面只是写着若是她要走，记得去一趟雍狐山，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离别酒、送别宴什么的还是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