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狐笑了笑，将信筏收了起来。

燎原盯着她的脸，“你喜欢他吗？”

纯狐无奈，“他是师尊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多想。”

燎原忽然上前一步，俯身在她头发上吻了一下。

那一点温热冲入识海，一颗等闲心顿生波澜。

纯狐愣愣的，良久才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而燎原则像个没事人一样拿着梳子搭理起了她的头发，耳根却悄悄的红了一片。

纯狐瞧着镜子里面的燎原，有些恍然。

在她很小的时候，荒衍也曾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手把手的教她莳花制香，那个时候，她感觉像是被人放在了手心间。

刚刚那一吻，何止是捧在手心里，怕是已经放在了心尖儿上。

“我们可能要在这里暂住些时日。”燎原说：“等到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出发。”

“嗯。”纯狐没有异议。

燎原眉眼弯弯，“梳个流苏髻如何？你的鬓发这么好看，不要总是用朝云髻绑着。”

“以前那是为了打架方便，两侧垂着头发会妨碍我出剑，打斗的时候也容易被削断，若是缠上个什么，更是麻烦。后来慢慢养成了习惯，就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纯狐。”燎原挽起她的秀发，“以后，你站在我身后就可以了。”

纯狐微微一笑，她不常笑，真笑起来也是艳惊四海，让人悸动似的心痛。

[第七章：]

在昆仑墟时，纯狐常焚烧合香，宁淡方寸，至诚取静，虽然这片竹林也是清雅出尘，但纯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取了一点紫檀，燎原摘来丁香，又加入乳香若干，筛检、蒸煮、炮炒、烘研，因不能动用神通，故而多费了些时日。

自荒衍走后，曾经的风花雪月在纯狐眼里便失了颜色，整日与剑为伴，制香与莳花都荒废了。

某一天，青阳不知从何处找出了荒衍昔日所用的博山香炉，她便制了一味很简单的苏百合。

青阳欢天喜地的装进鎏金香囊里，整日都戴在身上。

后来她又渐渐制了其他香，却都不合青阳的意。

揭盖一看，炉中凝香火，双烟一起凝紫霞，果然是好香。

燎原问：“这香叫什么？”

纯狐回答：“浮光掠影。”

“浮光掠影？”燎原念着这个名，若有所思。

纯狐捻起香，捏成丸，嗅着那香气，心中似有无限感慨。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这世上的快乐总是那般短暂，而痛苦却是永无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