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泓目光微微一跳,“怎么?”
“被人劫了营了!”
张泓愕然:齐王一败再败,已经退到了颖阴,怎可能派出奇兵,绕过阳翟的自己,去袭击孙辅?!
阳翟至颖阴,往来道路,都有哨探,齐军北出,不至于一点踪迹都发现不了呀!
这一带,地势起伏平缓,没有什么山高林密的无人之径啊!
张泓定定神,“哪里来的人马?损失大不大?”
闾和皱眉,“哪里来的……说不清楚!不过,未必就是齐王的人!因为……其中大半是鲜卑!”
啊?
怎么可能?
“确是鲜卑?不是假扮的?”
“确是鲜卑!不是假扮的!孙辅营中,有并州籍的,听得懂鲜卑语!”
顿一顿,“其实,劫营者虽鲜卑打扮,但做鲜卑语者很少,都在以华语大喊‘张泓已败、孙辅受死’,不过,那个口音,那个长相,那几个并州籍的说,就是鲜卑人!”
如是,不能错了!
可是,鲜卑人怎会出现在洛阳以南?
“多少人?”
闾和苦笑,“还是说不清楚!有说三、五千的,有说三、五百的,相差悬殊,莫衷一是!有华人,有鲜卑,其中,鲜卑的人数,似乎更多些。”
顿一顿,“对方以绳索借马力扯翻一处营栅,呼啸而入,穿营而出,一路上,一边大喊‘张泓已败、孙辅受死’,一边不断放箭、投掷火炬营中大乱,损失不小!不过,伤亡主要来自自相践踏,真正被人家杀伤的,并不多。”
张泓目光炯炯,“踹营而入,穿营而出,不做停留,不求杀伤”
略一顿,“如是,对方的人数,一定不多!不过三、五百耳!好胆识!好手段!”
来回踱了几步,站定,死死盯着舆图,“我想到一个人、一个地方。”
“谁?什么地方?”
“何云鹤、琼苑。”略一顿,“他麾下,不是有鲜卑护卫吗?”
闾和愕然,“你是说”
张泓微微摇头,“我亦不能肯定咱们只盯着颖阴,阳翟、繁昌之间,没有哨探,那边若出来一支人马,咱们难以察觉。”
“这……”
“唉!这样一折腾,孙辅是不能到阳翟来了!不过……也罢!”
“澄洄,孙辅不止于‘不能到阳翟来了’。”
“什么意思?”
闾和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孙辅走了!”
“走了?”
“回洛阳了。”
张泓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弃军而逃?”
“是……”
“王八蛋!”张泓破口大骂,“一个夜惊,就把他的胆子吓破了?”
闾和微愕,认识张泓以来,对其印象,一直就是“谦和淡定”四字,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失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