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帐后，金兀术终于忍不住怒道：“如此行事，别说攻下汴梁，能不能守住我们自己的领地还难说。”

韩常在旁边安慰道：“四太子，二太子就这性格，眼下我国能征善战者唯他二人，他们当然彼此斗气。”金兀术白了他一眼道：“算了算了，随我去前线视察一下。”

这之前，文向阳对金兀术的观念就是此人暴行成劣，滥杀无辜，无恶不作。但听他方才一番言论，着实对他改观不少，此人不但聪明过顶，而且才略过人，忠心为国，难怪他能在后面撑起金国的大势。

三人带着侍卫来到汴京城前，这边正打得不可开交，前方宋军将士排型对法金兀术虽然能识破，但一时间也没有破解之法。

文向阳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场面，这汴京城下，鲜血淋漓，将士几乎是踏着尸体前行，双方的铠甲全染成了红色，远一看几乎分不出敌我，只见一群鞭子兵和一群看起来稍微正常的人在拼命作战。

如果他一开始就穿越到这个场面，必然早就吓晕了，但这半个月以来他看见过的活人瞬间变成死人的事不计其数，烧杀抢掠，强抢民女的事更加不在话下。

若然如此打下去，双方必然两败俱伤，吃苦的还是百姓。他腐败的身躯中忽然感觉还有一股热血在沸腾。

“真是天灾啊。将军，如此一来双方可有什么好啊？”

金兀术站在帐篷外，听到文向阳这句话，肃道：“宋军将士逞一时勇，不日我们便可攻下汴京，到时候你就知道有什么好了。我答应过你，进城之后，里面的珠宝女人，随便你拿。”

“我虽然喜欢珠宝，但也不希望是这么个拿法。”

“你还有更好的拿法吗？”

这场面他文向阳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摇了摇头。

金兀术道：“那就只能用铁骑万马踏空，到时候就屠了这汴京城，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大金勇士的厉害。”

文向阳实在听不下去，屠城之词说的痛快，但真的没有一点好处。

“不知道您是否听过汉人的一句话，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您如此咄咄逼人，弄得汴京城内军民一体，就算攻下汴京，我方将士也会死伤无数，一座破城你们又要来何用呢？”

这是他这些天来最深的领悟，不知道这些古人为什么就不明白。

金兀术仍旧面不改色道：“你若能想出不废一兵一卒的办法，我自然不会如此费力。”

文向阳看着城内血流成河，一时没想太多，脱口而出道：“若我真能想出一策。太子能答应我饶了这汴京城的百姓吗？”

“汉人常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不会食言。只要你能想出破城之法，让我在皇上面前立一功，我自然答应你不会屠城。不过眼下粘罕大军不日便会全面扑来，到时候我们三军会合，破城简直易如反掌。未免生灵涂炭，你得在一天之内想好法子啊。”说罢，转身而去。

“啊？我就开一玩笑，别当真，哈哈！”文向阳彻底懵了，这下好了，打肿脸充胖子。

“先生为国为民，让人感慨，不过军中无戏言，你必须得立下军令状。”

文向阳吓得说不出话来，甚至都不知军令状是什么玩意，没想到竟会落到自己头上，正无头无绪，只听韩常路过身边坏笑了声道：“文先生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