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估计是张二狗见事情暴露,畏罪潜逃了。”
李佑清心中长舒一口气,暗喜道:“哈哈,跑了好,跑了好啊!现在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潜逃的张二狗身上就行了,不用逼着自己顺藤摸瓜把张邦安给牵连出来,那样的话事情就很难办了。”
李佑清定了定心神,向柴进堆笑道:“多谢柴大官人!您带来的这位小兄弟恁地厉害!要不然下官要被这帮狗崽子蒙蔽了!”
柴进笑道:“哪里哪里,弄清楚此案全赖李知县见微知著、目光如炬啊!”
李佑清听了这话,略微有点脸红,忙清了清嗓子,将惊堂木一拍,高声道:
“此案已明,邢虎臣觊觎兰锦心一行财物,冒充劫匪抢劫不成,反丢性命。其人已殁,不再追究。
推吏许昌邑出于私情为邢虎臣更换公衣,并未及时上报,影响本官对案情的判断,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弓手张二狗因私怨,残害邢虎臣尸体,即刻搜捕,待归案后另行处置。”
听罢,柴进抱拳道:“李知县,既然此案已了,这就没什么热闹可以看了,这就告辞了。
有时间上庄里坐坐,湖里野鸭渐多,正是猎鸭的好季节,可来散散心。”
李佑清心中想着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张邦安,忙起身作揖还礼,苦笑道:“下官案牍缠身,哪像柴大官人这样悠闲自在,羡慕羡慕啊!有时间定会登门叨扰。”
柴进呵呵一笑,背着手拿着马鞭,带着程风扬长而去。
众人离开衙门,犹如鸟出樊笼、马脱尘缰,抱着警惕之心急匆匆地赶路,想尽快离东光县越远越好,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路上,程风和鲁智深都陪着兰家一行,逢店打尖、遇村住宿,何时行、何时歇都由鲁智深安排,毕竟他对这条道比较熟悉。
如此行了两天,走到了将陵军的安乐镇,离东光县有点距离了,大家才都舒了一口气。
天气依旧炎热不堪,大伙的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正好看见路边有个不小的茶坊,一个个身着黄衫,头戴曲脚幞头的茶博士托着装满茶碗的盘子在陈列有致的桌椅间穿行,不时低首询问客人的需求。
在宋朝,这班茶坊伙计被称作“茶博士”。
兰大亨凑到鲁智深跟前,伸袖擦擦额头上的汗,喘口粗气道:“我说,鲁师傅,天太热了,渴得慌,要不我们喝杯茶再走吧,吃点东西,歇歇脚。”
鲁智深眯着眼抬头看看渐高的日头,再看看茶坊里闲坐吃喝的人,使劲咽咽唾沫,道:“行,反正离东光有点距离了。”
众人进了茶坊,找了个桌子坐下,兰大亨喊道:“茶博士,将茶来。”
“哎,几位客官,喝点什么茶?我店有五龙茶、真如茶、紫岩茶、胡山茶、鹿苑茶、大昆茶、小昆茶、焙坑茶......”
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哥一边擦了擦原本亮可鉴人的桌子,一边殷勤地微笑。
兰大亨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哪个最好上哪个?再上几盘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