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李茵瑷,本就是怯懦的性子,有两位姐姐的映衬,更不显眼了,孤零零的站在一旁,既没人上前攀谈,也没人想要结交。
李元嘉突然心生怜悯。
“茵瑷堂姐,”她唤了一声,“你手上的绢扇真好看,是自己绣的吗?”
李茵瑷惶惑抬头,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是……是我自己绣的。”
李元嘉问道:“真的?堂姐能给我看看吗?”
本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李茵瑷自是答应,双手奉上,有些脸红道:“随意绣的,比不得宫中的绣娘,郡主见笑。”
李元嘉不过是见她一个人伶仃尴尬,随意寻了个话头与她说说话罢了,并不是真对她手上的绢扇感兴趣,然待瞧见那扇面上栩栩如生的雨打芭蕉的图样,略有些吃惊。
“这图样好新奇,瞧着这雨打芭蕉,似乎这暑热也散了些。”李元嘉笑道。
“我瞧瞧。”常山公主道。
李元嘉将绢扇往常山公主面前一送,抬眼望向李茵瑷,好奇问道:“堂姐,你怎么想出这样式的?”
“这样式新奇,针脚也密实,平日里倒不知你还善女红呢。”常山公主摇了摇绢扇,眉眼和悦,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众人见常山公主和李元嘉对李茵瑷和颜悦色,心下便有了计较,那些自恃身份瞧不起李茵瑷庶女之身且无位份的,亦或是随波逐流不乐意与之结交的,都纷纷凑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的顺着常山公主和李元嘉捧起了李茵瑷的绣法。
李茵瑷的生母只是个姨娘,她虽也是江夏王之女,可一不得宠,二无封号,与她的两个姐姐的处境可谓天壤之别。
连平日里被侍婢怠慢都习以为常,如今突然被人众星捧月似的围在中间,李茵瑷一时又惊慌又不自在。
她下意识的看向李元嘉,只见对方浅笑不语,鼓励的看着她,一瞬间明悟了。
原来是想给自己解围。
她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有些羞愧,又有些感激。
“茵瑷的手艺的确很好,平日里总爱给我们姐妹绣绣荷包手帕什么的,”李荣合不知什么时候凑上前来,笑容明媚,话语却伤人,“比起府上的绣娘还好些,我都不爱用旁人绣的了!”
堂堂王爷之女,再怎么落魄,也不能和绣娘相提并论,李荣合这番话语,是明晃晃的打李茵瑷的脸。
李荣合是江夏王爱女,无论她在京中风评如何,总是极受瞩目的,多的是追捧的人。她的话一出,便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李茵瑷脸色惨白,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却又碍于李荣合的威风,死死的咬着唇不发一言。
李蕙仙一向端庄持重,莫说今日是她的笄礼,便是光看李茵瑷那可怜模样,也不能放任李荣合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
“三妹妹的绣工的确绝佳,每每年节时送的手帕我都舍不得用,光看着就赏心悦目呢。”
年节时姊妹之间赠些绢帕当礼物也是寻常,李蕙仙这话既赞了李茵瑷,又点出她只是年节赠礼,三言两语便挽回了李茵瑷丢了的面子。
“蕙仙堂姐和茵瑷堂姐的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