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令仪这种遇事就闷头往前冲的毛病,必须得改一改。
温霖棐架着小丫头去了燕婉屋子,两个病号放在一起,也省得她来回跑。
不过看到燕婉惊慌的神色后,温霖棐犹豫了。
这两个人,互相吓着对方怎么办?
温霖棐思索间,令仪已经上前帮着搭了把手。
“你的伤还没好,别乱逞能。”温霖棐拍开她,独自驮着不知姓名的小丫头去了床边。
一屋子四个人,也就她胳膊腿齐全没病没痛。
温霖棐忽然觉得肩头一轻,转头便见令仪俏皮地笑着,晃了晃左肩:“不用它,就不算逞能吧。”
温霖棐啼笑皆非,选择闭口不言。
小小年纪,还挺仗义。
可是仗义用对了地方叫仗义,用错了地方,可就是傻了。
温霖棐希望令仪的仗义永远都不要有用错地方的一天。
“燕姑娘,委屈你和她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再把她换到别的地方去。”温霖棐疲乏无比,即便想到了这丫头醒来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决定先撑过今晚。
刚才小丫头在院子里疯疯癫癫的模样,燕婉倒是也见着了,却罕见地没有表现出任何惧怕,没犹豫便答应了。
温霖棐急着与令仪促膝长谈,没有多想,嘱咐了让她早些睡觉,便挽着令仪去了院子。
月亮躲去了层云后,只余几颗星在几万里的高空孤独地明灭闪烁。
温霖棐与令仪披了外衣坐在院子里。
“陶少爷托我带话给你。”温霖棐说这句话时,令仪正俯身去拾遗落在地上的短刃。
她的手停在短刃的尖上,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摸了摸还未及摘下的耳坠:“是因为这个吧。”
“没意思,你怎么一猜就中。”温霖棐嘴上抱怨着,却早已笑开了花。
“他今天,好像有点生气。”令仪回想起陶珩衍那一声叹息,重重砸在她的心上,砸得她心底一虚。
若是她没能躲开短刃,又给陶珩衍添了一桩麻烦事。
“要我说,陶珩衍的脾气真是好。换成是我,肯定当面跟你翻脸。”因着只有她们二人,温霖棐便不再避讳。
令仪拾起差点了解了她性命的短刃,拿在手里细细了端详半晌,苦笑道:“我知道不能冲动,也在尽力克制,但可能是我还不够努力,总是克制不住。”
“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慢慢来。”温霖棐好不容易狠下来的心又软了。
在她眼里,令仪是个比燕婉还要让她心疼的姑娘,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执着地想要为所有在乎的人挡去风霜。
温霖棐忽然明白了陶珩衍让她“提点”令仪的真正原因。
“陶珩衍可真会做人。”她默默嘀咕了一句。
“啊?”令仪只听到了陶珩衍的名字,没听清楚后面的话。
“我说,既然陶珩衍生气了,你不妨找时间去跟他说明白,等你走了,可就来不及了。”温霖棐面不改色地忽悠着令仪。
陶珩衍抛给她的难题,还是抛回给陶珩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