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一个话少的人与她长篇大论的争执,实在是不可能做到也十分不厚道的事情。再者,令仪也没有与他争执的想法。
“再跟你商量一件事。”令仪觉得头不大晕了,缓缓站起身,在屋里溜达了几步。
裴常清抬起冰冷的眼眸,等着她说下去。
“不要与任何人提起我们今日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当年之事,也不要轻易对外人提起。”说是商量,令仪的话里却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
由于裴常清性子的原因,与他走得近的人并不多,而令仪所知道的与他来往密切的人,除了一个裴常清并不承认是朋友的谢怀风,也就只有陆方林和徐青溪。
令仪要提防的是谁,显而易见。
初见徐青溪之时,令仪被她的容貌以及与孟夏相似的气质所吸引,打心底里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生出了好感。
然而经过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之后,令仪却打心底对她生出了戒备,本能的戒备。无论徐青溪是敌是友,令仪都不想让她掺和进自己的家事。
“我不会提起,也希望二小姐说到做到,不要同外人提起。”虽然提了条件,但裴常清还是答应了。
得了他的肯定回答,令仪安心不少。在信守诺言这方面,裴常清从未出过任何岔子。
“自然。”令仪也答应得干脆,她接着道,“你可知道流云堂灭门之事,此事,与连缬花又有何关系?”
提到徐青溪,就不得不联想到连缬花。裴常清与徐青溪走得近,令仪企图旁敲侧击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然而裴常清只是摇了摇头,坚定道:“不知。”
一条光明大道生生被堵死,但也算是预料之中,因而令仪并没有过多的失落感。
“大小姐三小姐和老夫人,近来可还安好?”与令仪前前后后见了两三面,这是裴常清头一次问候令攸和洛虞。
令仪满脸苦涩,苦笑道:“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无需多言,她的表情已说明一切。
白发人送黑发人,洛虞表面上看起来还算硬朗,内里却大不如前,小病不断。至于令攸,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身子打小就弱,猛然接手了宫中大小事务,即便有令仪从旁协助,仍是累垮了,一日不如一日。
整个毓灵宫,最无忧无虑的也就是十岁的上官令爰,少不知事,正是闹腾的年纪,横竖天塌了有两个姐姐和姥姥替她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