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祁王府邸有一桃花林,只许祁王义妹来去。说来也怪,那林子虽是桃花林,却除去桃花盛开那日外,日日弥漫着丹桂香。
谁也没有见过祁王义妹,直到那一日。
……
惊蛰之后,本该春雨阵阵的,却不料那日突的一个料峭春寒打破了京城的平静。
说是春寒,却是往日的冬天都比不上的冷冽。也就此,京都下起了百年来的第一场大雪。
那雪大的如鹅毛一般,洋洋洒洒的,砸落了林子里的桃。
皇帝让国师卜了一卦,国师说天降洪福与大周,落一仙子于天子。
皇帝也就让人去寻了,最后在祁王府找到了一黄衣女子。女子身上的丹桂香经久不散,从祁王府一路香到了皇宫。也不知谁说的,说这香气能带来好运,有信了的百姓簇拥在那里,当夜便在床边找到了不知哪来的足足一两银子。
不信的人这下也只好信了,准备在仙子大婚那日多多诚心跪拜一番,以求平安。
……
“爹爹!”粉衣少女扭头看向坐在书案旁的玄服男子。
“这天啊……要变了”他没有应话,只是问她:“你看祁王如何?”
“论气质,比不得皇上。”她皱了皱眉“论谋略,虽缜密,却有点小家子气。”
“小家子气?”男子笑了一声“你看看百姓是不是都信了?”
“是,可那又如何,细思一番就能明白的事!”她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男子笑的开怀,也只是点点她的额头:“多多接触一下他吧,对你没坏处。”
“是。”她点点头,却想不出其中奥妙。
……
“当立嫡,立长啊。”祁王遥遥的看了一眼东方的宫殿,放下了手中香腻的丹丸。
……
“娘娘仙号?”
“约礼,约之以礼。”她抬眸看着礼官,转了转手上的金指套。“既已成婚,便称不得仙了。”
“是。”礼官朱笔一晃,便匆匆退了下去。
“你们也退下。”她扭脸瞧着一水蓝衣的宫女,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是”宫女忙忙退开,而其中一位退的最快。
“慢着!”她喊了一声,拔下了一枚不起眼的玉簪。
“娘娘不知有何吩咐?”领头的宫女朝约礼跪了下来,轻声道。
“虽说,本宫成了婚,便说不得仙了”她笑了一声,扭开了簪中的机关“但是这般小瞧本宫,怕是不行吧?”
“奴婢不知娘娘所言何事……”先前那女子似心虚一般急忙说道。
“好吧,不知便不知,本宫也不好强迫。不过嘛……来替本宫把这东西送去太医院。”约礼将东西随手丢在地上,注视着那个宫女。
“……是!”宫女走向前,颤颤巍巍的捡起了簪子中的小针站了起来,可不出三步便倒在了地上,面色黑青。
“娘娘既是仙,总不能看着她死罢?更何况还是娘娘害得!”
“呵,本宫救是自然要救,不过救了,你们也活不了多久。”约礼舔了一下唇角,丢了一瓶药到宫女脚边。
旁的宫女忙拾起喂给了她,随后扶着有些转醒的女子匆忙退下。
约礼看着离去的宫女,叹了一口气。不过几时,床幔上便满是丹桂的味道了,浓烈的让她有些烦躁。
她不喜欢丹桂,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若不是自己的这体质,早成了河边的一缕孤魂了。又如何去怨怪王爷呢?
她嗅着手腕的白芷气,躺在了榻上。
夜,浅眠。
翌日
约礼挽起一缕长发,别上了一只翠钗。白衣飘飘,和着墨发垂到了地上。
白衣墨发,于碎石之上舞动着,不知哪来的蜂就安静的敷在石桌顺着她的衣袖时而腾起,时而落下。
那怕是常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景象吧。侍女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