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恭灵撇撇嘴,关掉照自己下巴的黄灯手电筒道:“这才说几件事,我小时候经历的怪事,两天两夜都说不完。”
“啧,你不去写恐怖小说真是可惜了,小说界痛失一大人才呀!”胖子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道,好像真为小说界的人才流失扼腕叹息。
赵恭灵道:“你知道吗,替身使者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
胖子一脸懵逼:“那是啥?”
赵恭灵没有回答,而是摆出一个极为古怪的姿势,难度之高堪称挑战人类身体极限。
另一个瘦高个儿扶一下眼镜道:“恭灵的意思是,他要是写恐怖灵异小说,以后遇到的灵异事件只会更多。”
赵恭灵打一个响指:“正解。”
胖子砸吧砸吧嘴,一脸狐疑地问道:“话说回来,你奶奶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分享你刚编的故事?小伙伴就算了,你奶奶没有腿怎么可能站起来,还跳扇子舞?”
“如果我能解释,我还会在现在当鬼故事讲吗?”赵恭灵反问,叹一口气道,“我说的只是最先想起来的,刚刚我又想起一个,是关于我爷爷的。”
他停顿思考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从小就总感觉,我爷爷一直在哪里看我。
不管我在哪儿,他在或不在,那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始终围绕着我,挥之不去。
不管我怎么找,在家里突然打开厕所的门,在课堂上发疯狂奔出教室,到处都寻找不到他的踪迹……”
本想阻止他的胖子点头道:“这个听上去正常点儿,大概只是你的错觉?”
赵恭灵叹一口气:“如果真是我的错觉就好了。
可有好几次,我在想问题,
正想得入神,突然打个寒颤。
猛地回神,
在那一刹那,
我清晰地看见,
在红砖墙壁背后,
有一双眼睛在看我。
它的眼型、眼瞳,还有眼白上散布的血线,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我爷爷的眼睛!”
胖子浑身一颤,连忙捂住膀子,刚消下去一点的鸡皮疙瘩又爬满身。
他很不自信地小声道:“是错觉吧?”
赵恭灵没理他,继续道:“后来,我因为这件事跟他斗气,认为他一直在偷窥我。有一天,我趁他在忙农活,撬开锁溜进阁楼——
爷爷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允许任何人,进他的阁楼。
他一直舍不得打我,但在我很小时,我有一次偷偷溜进去。他立即发现了,大发雷霆,第一次暴打我,把我打得皮开肉绽,三天下不来床。
等打完后,他却又后悔了,哭着问我疼不疼,说他打在我身上,
疼在他心上。
他近乎哀求地跟我说,
‘以后千万别再进阁楼了。’”
“我当时在气头上,想试一试,看爷爷是不是真的,无时无刻地在偷窥我。
我溜了进去,结果还没待几秒,他立刻气势汹汹地冲上来,一把把我拧出去,第二次暴打我。
从那时起,我就肯定了,
他确实一直在偷窥我。
无论我在哪,在做什么,
我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赵恭灵说完,笑了笑:“不过还好,自从考上大学,从村子里出来,那种监视感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
“鬼鬼,这还真是……”胖子咋舌,正想发表一番感叹,赵恭灵的电话突然响起。
“稍等,家里的。”赵恭灵接通电话放到耳边,下一秒却骤然睁大眼睛,失声大喊道,“什么,爷爷死了?!”
“滋滋”
白炽灯毫无预兆地熄灭了。残留的幽绿色在黑暗中,分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