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果村地处偏远,赵恭灵颠簸了一路,也忍受了周围乘客诡异视线一路。
到站了,车门打开,却没有一个人下车。
赵恭灵的目光从窗外挪回,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
他们的眼神中,有说不出怪异。
“下车了。”司机道,也盯着赵恭灵。
赵恭灵略有迟疑,最终第一个下车,其余人这才陆续走下车,各自散了去。
“回来啦。”村头拄着拐杖背如弯弓的老太太木然道,她曾与赵恭灵的奶奶一起跳扇子舞,谈笑风生,现在看赵恭灵的眼神着实诡异得很,腔调也怪异得让人心发慌。
“嗯,回来了。”赵恭灵强忍住心头的瘆得慌回应道,尽量忽视两旁邻里诡异的注视,步伐沉重地走向自家房屋。
家宅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一家人齐聚一堂,正中摆放着爷爷的棺材。见他回来,家人们也眼神诡异地看他,木然道:“回来啦。”
他们的腔调和村头老太太一模一样。
“嗯。”赵恭灵点头,走进屋,爷爷的遗照挂在墙上正对大门,赫然是彩色的,背景是鲜艳如火的血红色。
大伯递给他一封拆开过的书信:“这是你爷爷给你的遗嘱。”
“谢谢。”看到信封明显的拆开痕迹,赵恭灵不着痕迹地皱眉,接过后拆开,抽出,展开泛黄的信纸仔细过目后,慎重地叠好收起。
“你爷爷的阁楼里有很多东西,他最喜欢你,就由你来帮他清理吧。”大伯道,目光怪异。
赵恭灵点头,亲戚们不再看他,继续商讨怎么瓜分遗产。
“一楼和二楼我全都要。”
“那三楼四楼归我。”
“不行,那我不就只有地下室了吗?”
“不是还有阁楼吗?”
说到这里,亲戚们齐刷刷看向赵恭灵,眼神泛着诡异的光。
“你怎么还不去?”他们齐声问道。
“马上。”赵恭灵不想再看到这些人的脸,但他还想再看一眼爷爷。
他说出了他的要求。
亲戚们断然拒绝:“不行,已经封棺了。”
赵恭灵的拳头骤然握紧,又松开。
“好。”他的语气转冷,转身上了楼。
亲戚们注视他上楼,直到他彻底没了影,才回头继续讨论该如何瓜分遗产。
“还是二楼和四楼好。”
“不行,四楼归我。”
“我要,阁楼。”大伯突然说道,转身走上楼梯。
他的脚步没有声音。
……
赵恭灵又一次站到阁楼前,他将第三次进入爷爷的禁区。
第一次,他挨了一顿暴揍;第二次,他挨了一顿更痛的暴揍;第三次,爷爷却不能再赶过来揍他了。
“喵。”一只皮毛光泽如缎的黑猫慵懒地叫了声,趴在床边,饱经人世与沧桑的猫眼平静地看着他。
“你还活着呀。”赵恭灵道。黑猫也不气恼,甩甩漂亮的尾巴,看向窗外青山。
这只黑猫活了十三年,算是个猫中的长者,虽然是家养,但从来在外面吃饭,在外边居住,许久不曾回家一次。这一次出现在四楼的窗边,可能是因为赵恭灵上大学四月以来,第一次回家。
表面上那么冷冷淡淡,其实心底还是挺傲娇的。
赵恭灵掏出一把老旧的钥匙,这把钥匙是爷爷在他去大学前交给他的,有一次爷爷喝醉酒后说漏嘴,告诉他阁楼内有一样属于他的东西,被爷爷封藏。
“那些人倒也听话,没有强行撬锁进去拿东西。”他轻语,把钥匙插进锁孔,一扭。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