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开了。
门开了。
他走进去,阁楼很黑,很静。
打开灯,灯是很老旧的梨形灯泡,昏暗的黄光把人的脸也照得阴沉。
一张草席铺在地板上,旁边栽了些许花草,都已经枯死。小茶几摆放在阁楼最里,正上方是一道天窗,窗户是封闭的。茶几上面堆了几垒书籍纸张,旁边堆有很多蒙灰的杂物,多是些不值钱也不值得留作纪念的玩意。
赵恭灵走去,茶几上还用玻璃压着一幅山水墨画,云山雾罩,流水潺潺,意境悠远,且提诗一篇:
“脑是两支桨,心是一叶舟。
三千烦恼丝,根根绕指柔。”
他细细咀嚼这两句诗,目光微移,看见诗名:
《守灵台》。
“啪嗒”,左边的杂物堆散了一地,扭头一看,原来是黑猫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一跃扑倒了这座不稳定的小山。
“你呀,趁还活着,可劲儿地折腾。”赵恭灵道,弯腰准备将杂物拾起,目光落在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上,蓦地愣住。
“《我锯断了妈妈的腿》
妈妈总是和爸爸吵架,
她说,要离开这个家。
我不想她离开这个家。
于是我锯断了她的腿。
这样,她就再也不会,
离开我了……”
赵恭灵的心猛地一颤。
他强自镇定,翻开笔记本的封面,上面写着的,是大伯的名字。
“奶奶,和大伯……”他的心彻底无法平静。
来自背后的光线,悄然暗去不少。
他回头,大伯正站在门口,目无波澜地注视他。
“你看到了什么?”大伯问,漠然而冰冷。
“大伯,你……”
“你看到了什么?”大伯上前一步,赵恭灵正要回答,突然瞳孔微缩,他看到大伯身后腿间黄光微闪,赫然是一抹刀尖反射出昏黄的灯光。
大伯把刀藏在身后!
“站住!”赵恭灵厉喝,向后退去一步。
大伯仍上前,重复问:“你看到了什么?”
他扬起手,藏在身后的刀高举到空中,刀锋凌厉,斩向赵恭灵的眉心!
“阁楼,我的。”
赵恭灵浑身汗毛炸起,毫不犹豫伸手拿物挡开,趁机突进缩身到大伯怀中,右肘猛一用力,狠狠击中他的肺部。
大伯张嘴,喘不上气,赵恭灵一个滑步绕到他身后,对准后颈一记手刀,同时脚下一横扫,当即把大伯打得浑身无力膝跪在地,再顺势按倒,将其制服。
“大伯,你疯了!”赵恭灵喝道,惊骇而寒心,左右想不通大伯为何会朝他挥刀。
他正要再训斥,却突然瞳孔骤缩:
“咔擦,咔擦……”
大伯的脑袋,竟缓缓转动了180度。
他的脸面搁到背后,冲赵恭灵咧开嘴笑。
“阁楼,归我!”
他嘴张开,放开一声尖叫,一道恶魂从他的躯壳剥出,冲向惊骇的赵恭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