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朕何时说要你这老货的命了?”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虽然以后的历史证明了李二的伟大,但他也有和几乎其他所有皇帝一样的缺点,那就是不把宦官当人。
“朕只希望你记住,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滚吧、滚吧,一把老骨头了,哭哭啼啼的真是惹人厌烦。”
说完,便又一次俯首沉浸到了奏章之中。而当他再抬起头时,已是一个多时辰后。
“对赏赐没有不满?性子到也还算沉稳。”将后背靠上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龙椅,李世民也是在真正坐到这个位置后才发现其实一点儿都不舒服。随意的挥手斥退了打算上前侍奉的宫娥,李二自己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持功而不骄。好,好啊!日后打磨一下,说不准也是块上好的料子。”
目光直视着殿外。在马背上征战惯了的李世民,在登基后的这几个月里曾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一只被囚禁在华丽笼中的金丝雀,而掌握着重获自由钥匙的,并非别人、也是他自己。
晒然一笑,胸怀寰宇的李二陛下对自己突然的伤怀感到有趣。自己生来就注定是这太极宫、这天下的主人,何来被束缚一说?
是自己掌控着一切,本末万万不可颠倒。
既然想到了那看待问题角度刁钻、法子却行之有效的少年郎,李世民的思绪不自觉的便又飘到了政事之上。
那少年到底不是纯粹的手艺人,做工确实粗劣了些,而且量也太少。不知前几日自己下令按照模本建造的轮椅,目前进度如何了?明日早朝,得记得问问工部的那班老货们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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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李世民想的那么复杂,林墨感到心满意足的全部理由不过就是因为他见过的世面太少。
虚头巴脑的食邑他并不在乎,但五百贯……嗯,现在只有四百九十八贯的铜钱就让少年郎感到很幸福了。
翌日清晨,第一次站在已经属于自己的田地前的林墨感觉完全无从下手。
“咱们应该只用管收就成了吧?”有些不确定的拿眼瞧向张本义,想要土地不过完全属于从小到大所受教育的荼毒罢了: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想要。
可真当拥有了自己的土地之后,林墨却完全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入手了。
“然后就每天躺在一捆又一捆的稻子上撒欢?”
不得不说林墨虽然身无长技,但运气却是实打实的好。眼前这十二亩原本被刘玉泉利用职务便利划拨给自己的良田不可谓不肥,而且拱手让给少年的时候又刚好在秋收时节。辛辛苦苦忙了一整年,结果到头来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刘村长此刻日狗的心情,张本义就算用自己那毫无知觉的脚趾头都能想象的到。
“从家里拿出十贯钱来。”看都不去看一听说要钱就立马变了脸色的林墨,张本义抚摸着身前虽然成熟、但却并不十分饱满的麦穗:“请几位手脚麻利的长工先把这些收成割了抬回家里去。然后……”
抬头远眺,看着这一大片肥沃的土地,老头儿笑的胸有成竹。
“就是你真正一鸣惊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