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此刻的秦山对这一点就深有体会。
“林兄。”虽然看起来明显要年长林墨几岁,但今天再次轮值的小公爷在发现对方后就主动打了招呼,且语气真挚:“进城办事儿?”
“是在叫我吗?”
以前别人对自己最多的叫法就是“喂”和“野小子”,最近林墨在自觉的莫名其妙间多了很多称呼,这让少年在短时间内还没太习惯。
不过好在认人的本领还算不差,虽然见面的次数确实不多,但林墨还是在短暂的错愕后在脑海中找到了关于秦山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是你呀!又当差?”
先前正是在自己的引荐下,林墨才得以见到父亲翼国公秦琼,并在对方的助力下让轮椅呈到了天子案前。
最初时真的没有能够想到那么深入,直到在那天林墨离开秦府后自己受到父亲点拨才算明白了其中关窍。
对林墨的钦佩在听说陛下和自己的那帮叔伯们于朝会上正式商讨过、并一致觉得可行后,达到了巅峰。
虽然生的俊俏,但秦山身上却很有将门子弟的爽气:佩服就是佩服,这一点绝不会因为对方的出身不如自己而打任何折扣,像极了其父秦叔宝。
“听说陛下已经降旨嘉奖过你了。”双手抱拳并往前拱了拱,小公爷面色真挚:“恭喜。”
“嘿嘿,小事、小事!”林墨就是完全经不得夸的那类老实人。只要对他和颜悦色一些,他就会觉得这是个好人。
非常朴实的人生观。
“不聊了哈!还有事儿呢,回见。”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想走,林墨可不想耽误了时辰再被家里那老不死的念叨。
如果严格按照少年对于一个人究竟是好是坏的分类标准来看,对自己动辄就出口成脏的张本义怎么都只能被牢牢的钉死在“坏”的那一边;但苦于短时间内还要仰仗他的指点,所以林墨决定大度一点,暂时不和这老东西计较。
毕竟瞧他那模样就时日无多了,要再一不小心被自己给活活气死了,那多不值当……
起码得让他捱到自己功成名就呀!到那时,这老头儿就让他爱死死去吧!
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心事儿一边往城里抬脚,还没走出两步林墨就冷不丁儿的被拉住了腰带。
“你要干嘛?!”以敏捷到不像话的速度飞快握住贼偷儿的手腕并往反方向折叠,林墨的这招小擒拿动作可谓一气呵成,令围观者无不拍手称赞。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而不同于进出城民众的指指点点,看到队正遇袭的守城兵卒们几乎是瞬间就将林墨给包圆儿了。
“大胆!袭击军士,你可是嫌命长了么?!”伴随着清脆的钢刀出鞘声,官兵们齐声爆喝:“速速松手,留你全尸!”
“无妨、无妨,是我自己孟浪了。”秦山既没想到,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要叫住林墨而已、却不曾料到对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没想到虽然是猝不及防,但自幼便随父习武的自己居然会只一个照面便被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林墨擒住。
用空着的左手挥了挥、示意兵卒们将武器收起,因为手腕处吃痛而膝盖半弯的小公爷冲着林墨歉意的笑笑。
“林兄,是我,松手吧。”
“说,你是不是想偷我的钱!”眼中布满了血丝,此时的林墨却好像失了智般,根本不在乎和自己动手的人是谁:“你是不是想偷我的两贯钱?!”
“没有,林兄,你误会了。”林墨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秦山额头上都已有汗珠滚落,但却始终没去尝试挣脱:“快换班了,我原本只是想邀你一起去喝两杯,绝无觊觎林兄财物的心思。”
唤醒少年理智的并非小公爷的诚恳,而是对方那句“邀你一起去喝两杯”。
“原来是这样。”警报一解除,林墨就好像又重新自动认识了秦山一般。赶紧松手并亲热的将对方扶起,少年郎笑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些微的歉意到底是因为误伤了小公爷,还是觉得对即将要大出血的肥羊动手不好,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