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均并未在意眼前这个夯货,视线扫到破碎的窗户,随即自顾自冲进里屋查看。
此时距离事发也不过盏茶功夫,若计算县衙到此处的距离,这陈捕头来的也是够快的。
陈捕头来后不久。
小院外也出现嘈杂声音以及大量火光晃动。
不多时。
县衙捕快们一窝蜂涌进院子,和白日间那次不同,听闻魏良再次遇袭,捕快们没有再义愤填膺的大声嚷嚷了。
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一次是意外。
两次可就是蓄意而为!
没搞清状况之前,没人敢乱插嘴。
能对典史的侄子多次下狠手的主,他们可惹不起。
“屋里死了两人,一人脖颈被砍,一人腰斩,另一人身手了得,翻墙串巷已经逃远。”
说话的是陈捕头。
但说话的方向却不是屋内,而是院门外。
这位不知何时出了此间,又何时探明另一人逃远的陈捕头,缓步走入院内。
捕快们自觉的让出道路,分立两旁。
只有赵方一人梗着脖子,一动不动挡在路中间。
陈捕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要杀谁,你拦不住,同样,我站在这儿,只要我不想,就没人动得了魏良。”
“你以为先前是你惊走的贼人?”
陈均平静的看着赵方,说着平淡的话,“不,他是忌惮我才走的。”
就事后痕迹判断,陈均已经能确定,在他来的这个空隙,贼人是有能力、有时间先杀赵方,再杀魏良。
而贼人之所以不敢耽误时间冒险。
陈均说了:“是因为我!”
他的眼神和语气,一直都很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这种平静是自身实力赋予的。
他就是这么自信!
“让开。”
字虽少,但掷地有声。
除了火把劈啪作响,小院里一时间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盯着面色涨红的赵方。
“你...陈捕头..我..”
赵方被气势所逼,喉头直咽唾沫,火光照耀下,额头尽是细汗,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
“行了,陈捕头有什么话尽管问我。”
魏良适时站起身,在赵方的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往后站。
随后,魏良又笑看向陈均。
“众目睽睽之下,我想陈捕头肯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对吧?”
硬顶捕头的赵方下意识退后一步。
浑身一松的同时,赵方又突然皱了皱眉,好像有哪不对?
他没察觉,对面的陈捕头却立刻抓住了异样。
这小子的应对,有点意思啊。
陈均上下打量着与自己对视的少年,目光深邃,似有惊疑闪过。
看了一会儿,他忽而轻笑出声。
“呵,魏典史能力不俗,我就说嘛,他侄子怎么会是个...浪荡子?”
魏良只是笑笑,并未搭话。
眼下境况不明,身边谁敌谁友都不清楚,多看少说才是正理。
他可没忘记那句:县衙里有坏人!
要不是见赵方这汉子耿直,一心护着自己,魏良也不会站出来。
街溜子也好,浪荡子也罢。
该演魏良也是能演的,无非就是坐在地上,缩着头、打着颤、眼神躲闪,装怂罢了。
这样或许安全、或许能示敌以弱。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
站都站出来了,是个什么章程,魏良接着就是!
“呵呵。”
这边,陈捕头若无其事的笑了一声,对方不搭话,他也不在意,上前两步,正欲再问。
“哒哒哒!”
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片刻间,便听到院外有人喊道:
“典史回来了!”
“魏典史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