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末把不言扶到床上平躺下,盖上被子,回身嘱咐我:“不言病发得越发频繁,往后小姐万万不可与她单独相处了。”
“好、好,我尽量……。”我匆忙点头答应。
没道理每一次和她单独相处都发病给我看啊,是我说什么做什么刺激她了?
我说什么……
我说了冬羽……
我叫了她“馥儿”……
对,都给我吓忘了!
那个书案上还有不言写的东西,我得想办法收起来,不言等于馥儿这件事还有内情,荒婪还有事情瞒着我。
四方小院这顿午饭我吃得十分不踏实,吴婶和林婶的目光在我和荒婪之间来回流转,我以为自己脸上沾了米粒。
我和荒婪吃饭的时候也一个戴着面纱,一个戴着面具,也确实有点吸睛。
朱末这一手刀砍下去,不言把午饭都晕掉了,我嘱咐吴婶等会儿不言醒了,再给她喂饭。
饭后,我找借口又去了一趟不言的房间,把那根满是齿印的毛笔和沾着血水画得一塌糊涂的宣纸收了起来,又擦干净了书案,假装无事发生。
又怕匆忙出去显得目的性太强,干脆扯了把椅子在不言床上坐了下来,也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看着不言沉睡的面容,思绪已经不由自主地飞到冬羽那里去了,冬羽要是知道不言就是馥儿,知道馥儿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会多难过多心疼啊!
怎么就能这么巧合呢,我们在茶棚遇到捡到馥儿荷包的社会青年,被引导去到了橘子山,又路遇老虎,荒婪被小贞夫妇救回,再在小贞家遇上不言,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到……现在看来这一步一步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
难道是我被靳家兄妹传染了多疑的毛病,想多了?
今天天气晴朗,小院南向,光照也正好,这阳光铺洒在小院里,特别温馨,可我心里却阵阵发慌,丝毫享受不了这美好的阳光。
我不愿意去怀疑荒婪,在橘子山,他为了救我徒手干掉老虎,受了一身伤,那可是实打实的……包括一个小时前,他才说过如果他骗了我,就用他腰间的匕首往他的心脏上刺。
“在想什么?”
肩膀突然从背后搭上一双手,身体颤了一下,脑子在这一刹那空白了几秒,猛地一晃头,思绪拉回了当前。
“啊?没想什么……。”
我的情绪太上脸了,在花清流面前就藏不住,在荒婪面前更藏不住,所以他负手躬身和我对视:“明明思绪乱飞,还不诚实。”
我的表情有些僵硬,目光飘忽不定,十成十的心里装着事啊。
“我时常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那……荒婪,你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我把问题抛回给他。
他倒是比我心理素质好,否认得相当爽快:“当然没有。”
“没有吗?”
可能我的神情太过认真,他有些发愣:“沈还寒,为何会这样问?”
我也是多此一问,如果他想说,不用问他也会主动告诉我,既然瞒了我这么久,那必定是不打算老实交代了,他不说,我不会自己查吗?
一想到至少还有线索可以自己查,突然就释怀了。对他展颜一笑:“一定有,比如……你面具下面的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