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氤氲,宛若飘浮在水平面上的一团雾气。
“你是……”
“丁西西。”
“西西!”他眼神复杂地扫过女人和他之间的亲密:“她是你……”
“这是我妈咪,妈咪,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好朋友江叔叔!”
“你们是……”他看到锦瑟越发冷漠的眼神,然后是自己哑然的声音:“你妈咪是丁锦瑟!”
他其实更想问,这小孩儿个把月不见,怎么变化如此之大?
这张脸熟悉到让他觉得实在复制黏贴。
仿若缩小版的自己。
让江淮器差点怀疑自己是他父亲。
不光是他自己会这么想,就连路过长廊送药的护士都理所当然地认错:“这位父亲,麻烦让让!”
江淮卿麻木地让开路,他想说不是,他不是西西的父亲,然喉咙卡着壳,一个字也难以吐出。
他似乎早就忘记和锦瑟的那一夜。
哪怕他记得,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个儿子吧!
江淮卿从未碰过女人,她是第一个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
他拿锦瑟当成报复工具,亦是一种惩罚,这种惩罚是对她亦是对自己。
惩罚她勾引了唐知栖,那个他最爱的人。
惩罚自己背叛了唐知栖。
他之所以怨恨她,不光是她是唐知栖心尖尖上的人。
更是因为,每每看到她。
救护想起自己那晚犯下的错。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的背叛。
将他恶狠狠钉在耻辱柱上。
江淮卿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
他知道自己精子存活率低。
以至那晚才敢肆无忌惮地将她彻底当成宣泄对象。
毫不留情地进入她的身体,恣意释放。
他从未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他是那般自信。
现在,看到锦瑟和十八变的西西,他有些不确定了!
“这孩子他,他……”
锦瑟缓缓勾起红唇:“现在,愿意跟我好好谈谈了吗?”
江淮卿神色凝重,扫了扫禁闭的手术室,他颔首:“跟我来!”
锦瑟安抚好西西,兀自跟他后面过去。
西西是个聪明人,但很多东西他都不愿意去想去说。
仿佛这样就可以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得到妈咪的爱和关注。
锦瑟跟他过去,男人身形颀长立在窗口,夜风掀起他拔长的眼角。
他眼尾染着薄雾,手里点了根雪茄就这般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
锦瑟抱手斜斜靠他身侧,半倚着墙壁,在寂静的空气里蓦地开口道:“还有吗?”
男人目光投向她。
锦瑟依旧懒洋洋,手指在他面前看得见纹路:“给我一根!”
她在要烟。
可却并不带着渴求的神色。
做的那般自负。
江淮卿意外地瞅她,仿佛在问,你会吸烟?
“别这样看着我!”她靠近一步,手指徐晃地从他脖颈划过,摸进他腿间的裤兜里,轻而易举地找到那盒烟,抽了一根,抬脸,再次冲他弯下邪柔腰肢,两个烟嘴接触,她红唇野艳,仿若两个情人在亲吻。
一点即燃,便再也不留暧昧地后退,腰肢从倾斜到直立,不过两三秒,再次慵魅懒散地靠在墙壁上,好整以暇地眯眸吸起了烟。
那红色的烟嘴儿若隐若现,仿若午夜流火。
她手指细长,妖娆夹着眼底。
没有人能像她这样把烟吸的如此唯美神秘。
清纯又透着邪野。
她就这样支起一条腿,和他无言地将一整只烟吸完。
两只弹了那么几下,将烟蒂碾灭在阳台的花盆里,女人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却可以明媚蛊惑地穿透任何人的耳膜。
“再不问的话,我可就走了!”
她望着夜空笑盈盈,淸妖如一盆迎风而立的野蔷薇。
男人一时间竟觉得胸腔鼓噪。
这女人明明没做什么,他却觉得女人的一颦一笑都是在蛊惑自己。
在他平静的水平面扔石头,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可他知道,她的目的不止于此。
她想要的可不是这点噤若寒蝉的涟漪影响。
她要的是惊涛骇浪般的**。
她想让他为她暴动。
江淮卿不知为何会冒出这种奇异的想法。
可没给他多想的时间,女人转步要走。
他鬼使神差地迈开修长大腿。
一把攫住她细瘦的胳膊。
他默默感叹,这胳膊真细。
让他莫名想起某个不知名的夜晚。
也是这只细弱无骨的胳膊缠在他的脖颈间,用她柔嫩平滑的掌心摩挲他绷紧的肌肉。
带给他一簇簇火一般的激情。
“江先生,请自重!”锦瑟叮住他捏紧的手腕。
男人依旧没有收手:“他是我的儿子吗?”
不怪江淮卿怀疑。
这孩子和他一个脸,他又跟她有过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