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王赵成为灭遗魏率军南征三年,这是民间所知晓的说法,可若真是为了剿除已经只剩余孽的魏贼,又何须三年之久?赵成南下三年,先是为剿除魏贼,后又因和江南水师在扬州一代碰上,周旋许久,直至三年。为了笼络充足的人手是其一,其二可就是为了摸清南边这些家族的态度。
赵成神色有些阴翳,“放虎归山易,携虎下山难。益、荆两州的那些家族,明面上还是依附于赵家,实际大多已经自立为王,剩下的都是一些墙头草,赵家无论哪个当家,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地位,就不会出头。”
韩倌摇头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家国亦是如此,一家之言终究不能治天下,否则为何分三国?谢家、孙家、夏侯,这些举足轻重的大家族又为何甘愿居司州受赵家驱使?不过是大势所趋,群龙无首不敌一团蝗虫,只要王爷顺利坐上王位,这些人在将来必定俯首称臣。乱世之下,没有队伍的人,注定无法长存。”
赵成点了点头,眼眸下垂间闪现几分狠厉,又很快恢复如常。
“荆州所处的几个家族,应该与你最是熟悉,可交好几分?”
赵成想了想,道:“荆州陆、杜、纪三家,除却在纪家吃了个闭门羹,其余两家都尚可,虽未明确表示站位,但有很大的把握至少不会反我。”
韩倌理所应当道:“纪家本就是老天子提拔上来的,不是所有的狗都会反咬主人,纪家的态度情理之中。我信中所提之人,王爷可曾留意?”
“陆家陆彧...的确是在渊潜龙,和楚国水师的会面,侥幸不死,确是陆彧的功劳,韩大哥是想让我全力拉拢此人?”
南下之后,两人只有过三次书信往来,次次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而其中一次就是韩倌反复强调要留意陆家独子陆彧,赵成自然上心不少,光是陆家就亲自登门不下三次。
不料韩倌却摇了摇头,“青州叶家‘白衣军神’王爷可知晓?”
赵成眼眸一亮,青州叶家,白衣军神,但凡从军之人恐怕没几个不知晓的。
韩倌继续道:“陆彧的性子和此人有些相像,且心智之坚韧非同一般,王爷信上说是陆彧携援军前来救援,却未和楚国水师正面交锋,我看此子多半是想藏拙。”
赵成眼中精光一闪,“韩大哥是说此人可能会是第二个白衣军神?”
韩倌起身拂了福袖子,道:“是不是第二个白衣暂不做定论,但此子确是值得拉拢的对象,王爷留意就好。”
赵成当然没有异议,即便不论陆彧个人才能,单说陆家是为荆州镇守,这便值得定安王府花一番心血去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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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府内,也是一老一少对坐着攀谈,年长的自然是孙老太师,年轻的就是孙太师的得意弟子傅长卿。
孙家的家常饭,孙府少爷不在,反而是学生陪着老师,孙家上下早已见怪不怪了。
“早上来的我们的定安王,你看怎么样?”